袁嬷嬷狐疑,红衣这个小贱蹄子,滑头得很。
红衣呵呵一笑,“嬷嬷该知道吧,老夫人看上了安然表姑娘,想让安然表姑娘做自家孙媳妇。这不,先是找上大太太,结果大太太眼光高看不上。如今老夫人又想到了三房。沐洪少爷同安然表小姐差不多大小,两人倒是相配。”
袁嬷嬷盯着红衣,“此话当真?”
红衣笑道:“我怎么敢骗嬷嬷你。你要是不信,你去问绿衣,这件事情她也知道。”
袁嬷嬷心思辗转,一瞬间就想到了许多事情。这会她没功夫同红衣斗嘴,“行了,你赶紧回去当差吧。”说罢,就急匆匆的走了。
红衣望着远去的袁嬷嬷,哼了一声,老巫婆,总有一天会死在贪心之下。接着又掏出一个荷包,这是高氏赏她的。里面有一张十两的银票和一根簪子。
红衣得意一笑,高氏出手就是比方氏大方。方氏那个吝啬鬼,恨不得将侯府所有钱都笼在自己手里。
先不提三太太高氏在老夫人面前如何争权夺利。
次日一早,就有人带着闺女上侯府见方氏。
老侯爷这辈有四兄弟,除了东府的二老爷子外,其余两兄弟都是庶出。早些年,这两位庶出兄弟就已经分家单过。
家族大了,自然会出现贫富差距。贫者越贫,富者越富。这话用在侯府身上,就是贫者越贫,富者越跟着越来越穷。
老侯爷的那两位庶出兄弟,当年分家出去的时候,也得了一些产业。要是好生经营,自家再俭省一点,也是不愁吃喝的。可是老侯爷这两位兄弟都被侯府养废了,半点本事没有,吃喝玩乐倒是精通得很。几十年下来,当年分家得到的家业早就败光了,如今得四处举债过活。
侯府这边呢,三天两头就有族人上门打秋风。一个二个可怜巴巴的,都指望着侯府给银子过活。都是姓蒋,都是一个祖宗传下来的,人家上门打秋风总不能提着棍子直接打出去。少不得也得给个几两,好让他们能买米下锅。
即便每次只给几两银子,长年累月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偏偏侯府也有自家的难处,侯府名下的产业收益逐年减少,家中没有一个出色的人才顶立门户。长此以往,可怎么得了。
当然,侯府内部能意识到这些问题的人,也仅限那么两三个。所以说,无论什么年代,人才都是关键。
至于今日带着闺女找上侯府的,就是老侯爷的四弟蒋锡范的妻子关氏。
蒋锡范同关氏在四十岁上头得了一个闺女,名叫蒋涓,同蒋淑田姨妈是从堂姐妹的关系,如今正是二八年华。
之前关氏还在愁闺女的婚事。说起来他们是侯府的族人,在不了解真相的小老百姓眼里,他们高高在上。可在那些有家底的人眼里,他们家就是个破落户,还是无底洞破落户。这样一来,蒋涓的婚事就有些高不成低不就。往小老百姓里找亲家,实在是太憋屈。往富户里面找亲家,人家又看不上。
恰在此时,关氏听说宋家住进了侯府,又得知宋子期还没娶填房,关氏立即就心动了。她一咬牙,干脆借债,给方氏身边的伍嬷嬷塞红包,让伍嬷嬷帮忙说项,争取能让自家闺女有机会在老夫人跟前露露面。
伍嬷嬷收了银子,好几天都没回信。关氏还在担心伍嬷嬷收银子不办事,在家里已经开始骂骂咧咧。
结果头天晚上就得了消息,让她今儿一早带着闺女到侯府见方氏。
关氏喜不自胜,自认为自己的银子起了作用。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倒腾闺女蒋涓,务必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侯府。
母女二人进了侯府,被人带到芙蓉院小偏房里候着。
伍嬷嬷进去禀报方氏,“太太,后巷东面那家子来了。太太现在要见吗?”
方氏手里捧着账本,正愁眉苦脸的,不耐烦地说道:“让她们等着。”
“奴婢遵命。”
这一等就是一上午。关氏母女两人饥肠辘辘,蒋涓脸上的妆也快花了。
“娘,大嫂这是什么意思啊,将咱们晾在这里,是要给咱们下马威吗?”
“别胡说。”关氏呵斥了一句,“得叫大太太。”
瞧着屋里的摆设,关氏是五味杂陈。想当年她和相公也住在侯府,也住着这么大的院子,吃穿住用都有侯府负担,每月还有月例银子拿。对比如今的生活,当年在侯府的生活就好比神仙日子一样。
只可惜,自家相公是庶出,注定是要分家出去单过的。
关氏看着女儿,她尝过的苦说什么也不想让闺女再尝一遍。小门小户太脆弱,一个浪头打过来,一家子人就得喝西北风。大户里的庶出少爷,多半都没有出息。嫁过去的结果就同她现在差不多。
唯独给宋大人做填房,一进门就是当家太太,手握大把家资。等生下一男半女,地位稳固,一辈子富贵不愁。将来老了,就是宋家的老封君。无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