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整整一天?”
宋子期有些茫然,二十年前的事情,对他来说已经很模糊。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忆过二十年前的事情。
古容氏继续说道:“等我和古宗仁订婚之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我就听说你和蒋淑订婚。宋大人,这是为什么?我记得当年,你并不喜欢蒋淑,不是吗?你甚至还夸过我我的诗词做得好,有灵性,比蒋淑要强。可是为什么你最后却选择了蒋淑,连一个让我说出心意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我的家世不比蒋淑差,我父兄都在朝中为官,前程比蒋家人更好。我长得也不差,至少不比蒋淑差。我性子也温柔,并不是善妒的人。可是为什么宋大人就不肯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为什么连拒绝都那么无情。为什么那一天你没有出现?”
声声质问,带着二十年的心结,二十年的不满和怀念。古容氏神情悲苦,她等了二十年,才终于等到宋子期。即便时间场合不对,她也要问出来,寻求一个答案。这已经成为她的执念,二十年的执念是极其可怕的。
宋子期大皱眉头,“古夫人……”
“叫我容蓉!”古容氏态度坚决地说道。
宋子期表情凝重,“容蓉,我很确定二十年前我没有收到你的信,连只言片语都没有。我根本不知道你在相国寺后山等我,更不知道你的心意。很抱歉,让你痛苦了二十年。”
“没有收到信?”容蓉不敢置信的盯着宋子期,右手捂住心口,眼中含泪,眼神极为愤怒。“你怎么可能没收到信。蒋淑口口声声告诉我,她将信转交给了你。”
宋子期蹙眉,“我的确没有收到你的信。或许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宋子期明白,他应该维护蒋淑的名誉。可是事实的确是他没有收到容蓉的信。
宋子期相信蒋淑不是心思深沉的人,应该是中间环节出了差错。比如送信的小厮丫头们玩忽职守,将信给丢了。
容蓉大受打击,困了她二十年的心结,竟然只是因为宋子期没收到信,竟然是因为蒋淑在从中作怪。她错信了蒋淑。
她将蒋淑当做最好的朋友,最亲密的伙伴,她什么事情都不瞒着蒋淑。可是蒋淑却在她的心口狠狠地捅了一刀,让她这二十年来痛不欲生。
这样的打击,比宋子期的拒绝更让她心疼,痛到无法呼吸。
宋子期担心的看着古容氏,“你要紧吗?”
古容氏呵呵两声,表情似笑似哭,她望着宋子期,“宋大人,如果当年你收到我的信,你会赴约吗?”
宋子期面无表情地看着古容氏,“或许会,或许不会。二十年前的我,连我自己都觉着陌生。所以我现在也不知道二十年前的我,面对你的邀请,会不会赴约。”
古容氏苦笑起来,“是啊。我们都老了,一晃眼二十年就过去了。宋大人官场得意,而我如今贵为东平伯夫人,有子有女。在所有人看来,我这辈子值了。”
宋子期沉默不语。他在回想,回想二十年前关于容蓉的记忆。他记忆中的容蓉,是个性子爽朗的姑娘,很爱笑。文采的确不错,比蒋淑要强。每次见面,她身边都跟着蒋淑。在容蓉的衬托下,蒋淑显得很普通,很不起眼,还有一点点温柔。
二十年前的容蓉是夺人目光的明珠。如果他知道容蓉对他的心意,他会娶容蓉吗?宋子期不知道答案。就如同他告诉容蓉的那番话,二十年前的他,连他自己都觉着陌生。又怎么能肯定二十年前的自己会做出什么决定。
宋子期只能说物是人非,造化弄人。或许他会娶容蓉,过上另外一种生活。或许他会坚持娶蒋淑,继续现在的生活。无论如何,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人应该往前看,所以宋子期不会为了二十年前的事情纠结不安。
他对古容氏说道:“古夫人,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先告辞。”
顿了顿,又说道:“你既然已经贵为东平伯夫人,就该珍惜现在的生活。纠缠过去,并不明智。”
古容氏神情呆呆的,没有回应宋子期。
宋子期叹了一声,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的留念。
古容氏望着宋子期的背影,心头悲伤逆流成河。面对感情,男人总比女人更洒脱。而她这辈子都摆脱不了宋子期这个心魔,她的心牢牢打上了宋子期的烙印。
她平生只爱过一个人,那就是宋子期。过去爱着他,现在依旧爱着他,将来还会继续爱着他。不过这份爱,已经没必要说出口,更没必要让宋子期知道。她只需要沉默地爱着那个人就很好。这份爱,值得珍藏一辈子。
古容氏环顾四周,整个人很茫然,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她擦掉眼泪,缓缓地前行。
转过回廊拐角,古容氏见到了蒋清独自等候着她。很显然,蒋清已经躲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
蒋清一见古容氏,顿时冷哼一声,冷笑道,“哎呦,这是哭过了吧。见到宋大人,你激动成什么样子了。容蓉,你可别忘了,你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