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始终不急不躁。
沈家外院书房内,一帆先生则挥毫泼墨,浑然忘我。
眼看着一个时辰就快过去了,沈玉江已经是屁股上冒烟,恨不得马上跳起来。
突然,一帆先生将一张折起来的纸条交给沈玉江,“你替为父将这张纸条送给宋安然。”
沈玉江接过纸条,心里头很好奇里面都写了什么。
一帆先生头也不抬的说道,“还不赶紧去。晚了,宋安然可就走了。”
沈玉江不再犹豫,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已经焦躁难安,急的想要打人的喜春,终于等到沈家侧门打开。
看到沈玉江出来,喜春激动地叫起来,“姑娘,来的人是沈公子。姑娘快看呀!”
宋安然睁开眼睛,果然是沈玉江。她下了马车,就站在马车边上,等着沈玉江走过来。
沈玉江脸上带着焦急之色来到宋安然身边,“知道你时间宝贵,我就直说吧。这是我父亲让我交给你的,他说你想知道的都在上面。”
宋安然接过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只写了两个字,“苦!怒!”
宋安然看完,大皱眉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这两个字说明永和帝根本就没消气,反而有越来越怒的趋势。这种情况下,想要救出宋子期,难度又高了三成。
沈玉江偷看纸条上的内容,见到上面只写了两个字,一开始还很诧异,转眼他就明白过来。于是他更加替宋安然担心。
“宋姑娘,你不要紧吧?”
宋安然却没理会沈玉江,将纸条折叠起来,放在衣袖里。
“请沈公子代我谢谢一帆先生。将来若有机会,一定会登门道谢。”
沈玉江担心地看着宋安然,“宋姑娘,你有把握吗?”
宋安然展颜一笑,笑容如春风,如飞鸟,如雨滴滋润人心,“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这句话,也请你转告一帆先生。”
宋安然没有再逗留,上了马车后,命车夫直接去置业坊。今日她要安排一场大戏,为了救出宋子期,她不惜让千万人陪葬。
马车离开沈府不远,就被人拦住。
宋安然从车窗伸出头去看,就见到东平伯夫人容蓉坐在对面的马车里。
容蓉眼睛有些红肿,似乎是哭过了。神情也显得很憔悴,脸色苍白苍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
当知道宋子期被关进诏狱的消息,容蓉感觉自己的天都塌陷了,整个人都没了活气,一度决定若是宋子期死了,她也不会独活。
这番心事,她不能说出口。不仅不能说出口,她还要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能让人知道她究竟有多伤心,多惶恐。她的一颗心,这二十年如一日,全都扑到了宋子期的身上。
容蓉眼巴巴地看着宋安然:“宋姑娘,你父亲他还好吗?”
宋安然微微躬身,“多谢大表舅母关心,父亲暂时还没事。”
容蓉明显松了一口气,“我听说你正在设法营救你父亲,瞧这方向,你是刚从沈家出来吧。一帆先生怎么说,有没有答应帮忙?”
宋安然平静地说道:“一帆先生会尽力。”
她不会告诉容蓉,所谓的尽力,不过是袖手旁观。说不定哪一天还会落井下石。
容蓉又松了一口气,“一帆先生愿意尽力就好。宋姑娘,我这里有一份名单,都是和我们伯爵府有来往的人家。我也不知道这份名单对你有没有帮助,无论如何还请你收下。只要能救出宋大人,宋姑娘若是有别的要求,也尽管提出来。”
宋安然狐疑地看着这位东平伯夫人。在所有人都对宋家避之不及的情况下,容蓉主动站出来,主动要求帮忙,怎么看都有些不正常吧。
如果出面的是东平伯古宗仁,宋安然不会怀疑。都是官场上的人物,彼此帮衬,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情。
可是容蓉只是女眷,她出面,怎么看都有些古怪。宋安然甚至怀疑,容蓉主动帮宋家这件事,并没有经过东平伯古宗仁的同意。
不过宋安然还是很感激容蓉雪中送炭,她收下名单,然后对容蓉行了个大礼,“多谢大表舅母。你的恩情,我会记在心上,也会转告父亲。父亲若是能平安归来,一定会登门道谢。”
容蓉连连摆手,“不用登门道谢。只要能帮上宋家,帮上宋大人,我就心满意足。你和宋大人如果真心感激我的话,不如将这份人情记在心里面。”
宋安然弄不明白容蓉的意图,不过她还是答应下来。
容蓉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宋姑娘,你一定要救出宋大人。陛下,朝堂,宋家,都不能没有宋大人。”
还有她的世界,也不能没有宋子期。就算不能嫁给宋子期,就算只能做亲戚,只要宋子期还活在世上,只要她还能时不时的见到宋大人,她就的世界就不会坍塌。
宋安然郑重点头,“我一定会救出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