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低头,她也快被自己给蠢哭了。
古氏暗自冷哼一声,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方氏也不是蠢到无可救药。
古氏开口对宋安然说道:“安然啊,关于这个压惊银子的事情,也是为了大家面上好看,所以才有了这么一个名目。老身今儿也豁出脸面,和你说句实话。侯府这几年,日子是一年不如一年。没有大的进项,只靠着祖宗们留下的铺子庄子过活,你说这日子还能过吗?
侯府在京城扎根了近百年,亲朋好友,官场同僚,没有一百家,也有三五十家。等到正月里,你大舅母就得一家家上门拜年,送礼。这一出门就是钱。家里几百口人,天天张着嘴,也等着钱。侯府不是宋家,侯府的开销实在是太大了,想省都省不了。为了这个事情,上个月老身还让你大舅母当了几样物件,其中就有宋家送来的压惊礼物。
老身也知道当东西不合适,会被人笑话,嫌弃。可是老身也是没办法。但凡侯府的日子还能过下去,老身何至于当东西,何至于不要脸面的问宋家要钱。安然,老身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给老身表个态吧。这回可不能拿哄你大舅母那一套来哄老身。”
果然是豁出了脸面不要。
古氏都撸起袖子亲自下场,问宋安然要银子。宋安然能怎么办,总不能一口回绝。毕竟宋家还住在侯府。
宋安然说道:“不瞒外祖母,这次家父出事,花费巨大,几十万两银子拿出去,几乎将宋家的老底掏空。”
方氏插话,“既然老底都掏空了,那怎么还有钱给那么丰厚的赏银。连安乐都有八百两银子,你身为宋家嫡女,岂不是得有两千两?”
宋安然瞥了眼方氏,“大舅母难道不明白收买人心的重要性吗?我之所以在这个困难时期,还坚持给大家一份丰厚的赏银,目的就是为了笼络人心。没有这些忠心耿耿的下人,宋家如何在京城立足?
光知道让下人们付出,却不肯给他们一份丰厚的赏银,长此以往,如何能让下人们时实心实意的替主家做事?更何况,现在宋家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这个时候给大家一份丰厚赏银,不仅能笼络人心,更能稳住人心。人心稳住了,宋家才不会倒。”
古氏连连点头,“安然说的有理。老大媳妇你好好听听,论笼络人心的手段,你得跟安然学学。”
方氏气的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她堂堂侯府当家太太,还要跟宋安然一个小姑娘学怎么管家,像话吗?
侯府又不是宋家。宋家一家一户,简单得很。侯府这边,先不说那几百口的族人,就说侯府内三个房头,明争暗夺,那是宋家能比的吗?
不说侯府没钱,就算侯府有钱,也不可能像宋安然那样糟蹋。宋安然糟蹋了钱,收买的人心全都归她所有。
方氏要是糟蹋了钱,收买的人心可不一定是大房的,说不定就是二房,三房派来的刺头。
方氏不好反驳古氏,只要撇头翻了个白眼,表达自己的不屑。
古氏没注意到方氏的动静,坐在方氏对面的宋安然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宋安然不可能替方氏说好话。
宋安然对古氏说道:“外祖母,宋家的困难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别看孙女今天大手大脚的撒钱,其实孙女如今也是底气不足。如今宋家的库房空得可以跑耗子。账房那里,存银还不到一万两。
这其中还包括了未来几个月的家用。至于宋家在外面的产业,为了救出家父,孙女抽调了铺子上大部分的现银。如今铺子上周转不灵,长此以往,宋家的产业怕是要缩水一半。
之前孙女说给两千两,那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连孙女的过年银子都拿了出来。否则的话,就得动用宋家几十口人的口粮钱。”
宋安然不哭了,反而开始诉苦。
宋家遭难是事实,宋家损失惨重也是事实。
谁敢说宋家还有大把的银子,宋安然跟谁急。
至于过年赏银,就如宋安然所说,花钱稳住人心,值得!可是这不代表宋家就该拿出大把银子支持侯府。
正所谓救急不救穷。侯府困难,侯府那么多人,总能想出解决的办法来。
古氏瞪着宋安然,她没想到,自己苦口婆心,连老脸都豁出去了,宋安然竟然不为所动,还跟她诉苦。
古氏心里头咒骂,宋安然这个奸猾似鬼的臭丫头,果然是宋家的种。
于是古氏不再客气,直接和宋安然开口,“安然啊,无论如何,你也得给老身凑个万把两银子才行啊。”
这也太不要脸了,这是要明抢吗?
宋安乐都开始吐槽了。
宋安然战斗力杠杠的,岂会被古氏轻易打败。宋安然一脸为难,“外祖母,孙女没办法啊。宋家的账房上真的没钱了。”
见古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宋安然又说道:“实在不行,孙女还有一点私房银子,大概有个一千两左右。凑足三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