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贵,加上家中又有颜道心这位学问大家指导,颜悔干脆放弃了去南山书院读书的打算,就在家中自学。
颜悔摇头:“学问还不到家,这个时候下场,就算侥幸得中,名次也会倒数。”
宋安然抿唇一笑,书香门第的子弟,都是一样一样的。不仅要考科举,还要考上好名次,最好是在前十名之内。
就比如颜悔,他今年下场参加考试,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可以考上举人的。只是名次不会太好看。于是他干脆推迟三年再考,到时候说不定一举考中解元,如此颜家上下也能风光一把。
书香门第的子弟,追求太高。
宋安然联想到宋安杰,宋安平。以宋子期的脾气,估计也会对宋安杰做出相同的要求,要么不考,要考就要考前十名,甚至前三名。否则就是丢家族脸面。
颜悔和宋安杰,一个身为学问大家的孙子,一个身为探花的儿子,都是同样的压力山大。
宋安然轻笑一声,说道:“颜兄要求太高了。”
“这是应该的。”颜悔很平静地说道。那是一种刻进血脉里的骄傲。身为颜家嫡长孙,容不得他有丝毫的松懈。唯有做到最好,才能重振家族雄风。
一个丫鬟走进来,“启禀少爷,太太请宋姑娘过去说话。”
颜悔站起来,“宋姑娘,我送你过去。”
“多谢颜兄。”
宋安然跟在颜悔身后,四下打量颜家内宅。
宋安然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颜家的丫鬟一见到颜悔,个个都脸红心跳,小鹿乱撞,一副怀春少女的模样。
偏偏颜悔目不斜视,对待下人都是不假辞色。小丫头们个个兴奋而来,失望而归。可是她们并不沮丧,下一次,同样戏码又会上演。
总之,只要颜悔还没成亲,小丫头们对颜悔还抱有一定的幻想。
颜梅氏是个四十出头的端庄妇人。她穿着暗青色的衣裙,端坐在主位上。
见到宋安然,顿时笑了起来,“宋姑娘来了,快请坐。”
“晚辈给太太请安,太太安康。”
“太多礼了!你快坐下说话。”颜梅氏显得很热情,就像是邻家大妈一样。
宋安然示意喜秋将礼物送上,“太太,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太太莫要推辞。”
礼物饱含了四匹锦缎,四匹松江棉布,还有两包药材。都是家庭常用的东西,也是最适合送礼的东西。
颜梅氏见了,暗暗点头,心想宋安然做事就是妥帖。她笑道:“你有心了。难为你走一趟,还带上这么多东西。”
宋安然抿唇一笑,“老大人对宋家有大恩,任何礼物都不足以酬谢老大人的大恩。”
“你这姑娘,就是太客气。老爷子帮你们宋家,那也是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可没要求你们宋家报答。”
“我知道。不过若是不报答老大人的大恩,我心中愧疚,别人也会指责我们宋家忘恩负义。”
颜梅氏故意板着脸,“怎么又说到忘恩负义上面去了。你们这些小姑娘,就是想得太多。”
宋安然笑了起来,“太太说的是。对了,今儿来见太太,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想请示太太。”
“你说!只要是我能帮忙的,肯定会帮你。”颜梅氏笑呵呵的。
宋安然说道:“是这样的,前段时间宋家遭受大难,现在也是寅吃卯粮。如今我打算重整旗鼓,在西市开一家珠宝铺子。铺面是现成的,货源也是现成的,唯有开张需要的音量还差了一点。我在想太太手上如果宽裕的话,不如我们合股,两家一起经营珠宝铺子。”
颜梅氏很意外,就连坐在一旁一直不吭声的颜悔都盯着宋安然多看了两眼。
颜梅氏和颜悔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颜悔对颜梅氏微微摇头,暗示宋安然说的话一半真一半假。
开珠宝铺子是真,想和颜家合股也是真。不过说宋家如今寅吃卯粮,那肯定是假的。就算宋家遭了大难,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且颜悔的消息并不滞后,他从晋国公府那里听到一个消息,说前段时间和粮商之间斗得你死我活的四海商行也是宋家的。
手握四海商行,说宋家有金山银山也不为过。
颜梅氏也反应过来,宋安然这是变着法子的照顾颜家。直接送银子,怕颜家人不能接受,于是就想出合股做生意的办法。
颜梅氏有些犹豫,她该接受宋安然的好意吗?
如果接受,宋家的经济状况肯定会得到极大的改善。颜悔娶妻的聘礼也有了。可是这样一来,颜家是不是有点挟恩图报的意思。而且老爷子颜道心会答应吗?
如果不接受,颜家的经济状况得不到改善,只能继续变卖家中祖产,那才是真正的寅吃卯粮。到时候,不仅颜悔不能去南山书院读书,而且连像样的聘礼也拿不出来。
颜梅氏犹犹豫豫的,一时间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