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
宋安然只觉天玄地转,眼睛发晕。身体轻飘飘的,找不到重心所在。
颜宓有可能饿死在草原上,颜宓有可能已经死了?
“不,颜宓绝对不可能饿死在草原上。”宋安然厉声呵斥长安。
“现在是秋天,就算草原提前进入冬天,只要没下雪,他们总能找到一点吃的。实在不行就杀了马匹充饥。”
宋安然快速地说道。她似乎是想说服长安,实际上她更是想说服自己。
长安不想打击宋安然的信心,可是他有责任将实情告诉宋安然,“如果杀了战马充饥,那么他们更没希望走出草原。在草原上,没了马匹,就等于人没了脚一样。没了脚的人是绝不可能走出茫茫草原。”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这些道理我都明白。”
宋安然心头发凉,脸色阴沉。她问长安,“这个消息属实吗?”
“西北那边的伙计打探来的消息,没经过证实。所以小的也不确定这个消息是不是属实。”
宋安然苦笑一声。就算没经过证实,宋安然也知道既然能传出这个消息,那么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一般人编造不出这种事情。
宋安然又问道:“国公府的人有得到消息吗?”
长安摇头,“应该没有得到消息。最近这段时间,国公府一切正常。而且国公夫人周氏最近还出门应酬了两次。”
宋安然嗤笑一声,周氏的心真宽。她丈夫儿子都在草原上打仗,身处危险之中,她却一点都不担心。
宋安然猛地起身,“我要去见老爷。”
“老爷还在衙门里。”
宋安然抿唇说道:“那就去衙门见老爷。”
宋安然坐上马车出了宋府,前往户部衙门。
宋安然没有直接进入衙门,而是让长安进去找洗墨,让洗墨将宋子期请到衙门对面的茶楼。
宋安然在茶楼要了三个包间,她就坐在中间的包间。左右两间则是护卫和丫鬟。这样安排,一方面是给下人们一个休息的地方,另外一方面则是为了防备有人偷听。
毕竟茶楼的墙,隔音效果真的很差。一场密谈,很容易演变成一场隔墙有耳的戏码。
事关生死,宋安然不得不小心谨慎。
宋子期被请到了茶楼包间。
宋安然赶紧站起来,“女儿见过父亲!”
宋子期示意洗墨在门口守着,然后将房门关上。
宋子期表情严肃地问宋安然:“这么着急叫我出来,出了什么事?”
宋安然深吸一口气,先让长安将消息告诉宋子期。
宋子期听了后,眉头紧皱。
宋子期挥挥手,先让长安出去。
宋安然急切地问道:“父亲打算怎么办?”
宋子期表情凝重地说道:“关于太子的议论,这些日子一直没有停过。如今又发生火烧粮草的事情,有人极力替太子殿下辩护,自然也有人往太子身上联想。
毕竟事情发生的时间实在是太巧了。虽说表面看朝廷还是同以往一样,大家照常办公。实则下面早已经是暗潮涌动,人心思变。”
宋安然面无表情地说道:“那父亲想好了吗?父亲的立场又是什么?女儿在边关偷偷存了两百万斤粮食,只要父亲同意,女儿立马就下令让人将粮食往草原深处运送,解救三路大军。
如果父亲打算作壁上观,那么那些粮食也就没了用处。反正有人要饿死,不如一把火将剩下的粮食全烧了。”
宋子期看着宋安然,然后笑了起来,“我什么都没说,你就生出这么大的怨气,果然女生外向。”
宋安然没功夫害羞,她咬咬牙,“父亲,颜宓身陷草原腹地,如今谁都不知道他和先锋部队身在何处,到底是生是死。女儿心急如焚,女儿今天之内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还请父亲理解女儿的心情。”
宋子期卷曲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沉思了片刻后,宋子期问宋安然,“如果为父打算作壁上观,你要如何?”
宋安然郑重其事地说道:“父亲如果作壁上观,实则等同于为虎作伥。十几万将士,在文官的嘴巴里只是一串数字,似乎死了就死了。
可是那些人都是大周花费几百万上千万银子,花费几十年的时间养出来的骑兵种子。这些种子没了,父亲可有想过大周朝的军队战斗力会沦落到何种虚弱的地步?
这次战争,勋贵武将出动了十分之七八,而且都是各家各户的精英人才。这些人要是都死在草原上,那么大周的武将培养也就断了传承。
十几年,二十几年后,如果发生战争,又有谁能领兵作战?女儿似乎说得远了点。那就说当下,如果那十几万大军全都饿死在草原上,父亲以为西戎会怎么做?
他们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西戎王只要脑子没废,就一定会带领残存的势力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