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草民早就说过陛下的身体切忌动怒。陛下之前动了肝火,所以才会咳嗽。草民这就给陛下开一张药方,让内侍按方煎药。服用之后,陛下好好休养。以后切忌不能再大怒大喜。精心调养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心情平和。”
霍大夫啰嗦了几句,永和帝很是不耐烦。
永和帝冲霍大夫说道:“朕的身体朕心里头清楚。朝堂上那帮王八蛋巴不得朕去死,朕岂能不气。霍大夫,你手上有没有那种药,吃了就能见效的。朕不耐烦天天喝汤药,像个女人似得。”
霍大夫不客气地说道:“陛下赎罪,草民没有那种立竿见影的药。草民只知道身体大亏之后,需要半年到一年的时间慢慢调养才能养好。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永和帝冷哼一声,要不是看在霍大夫医术高明的份上,他早就将霍大夫给宰了。这老头子没少说气话来气他。
不过霍大夫的医术的确比太医院那帮没胆的怂货要强。自从霍大夫开始给他调养身体后,永和帝就感觉好了很多。身上的伤口也结痂了,毒素也全都清理干净了。
只是身体亏空得厉害,不得已只能遵照医嘱,每天喝汤吃药。嘴巴里寡淡寡淡的,一点味道都没有。
霍大夫开好了药方,叮嘱了几句,就退出了东暖阁。至于煎药服药等等事情,自有太医院的太医们负责。而且永和帝身边还有刘福这个心腹在,自然不用霍大夫操心。
药煎好了,刘福伺候永和帝服药。之后药效上来,永和帝沉沉睡下。
等永和帝睡着之后,刘福就退了出去。
这一觉,永和帝睡得很不安稳,他一直在做噩梦,他感觉浑身很痛,火烧火燎的,可是他没办法从睡梦中醒来。
永和帝在床上翻滚,有鲜血从鼻子里流出来。挣扎着,挣扎着,永和帝猛地从床上翻滚起来。
“来人,来人,人都死到哪里去了?快给朕滚过来!”
永和帝喘着粗气,大口大口的呼吸,可是他却觉着呼吸越来越困难,喉咙火烧火烧一样的痛。这种感觉像是中毒了。
永和帝扯着嗓子大喊,“快来人,快来人……”
可是无论他怎么呐喊,他的声音也只跟小猫似得,外面的人根本听不见。
永和帝大怒之下又大惊失色,究竟是谁给他下了毒?
永和帝翻身,打算下床。
“陛下是打算下床吗?陛下的身体这么虚弱,老奴建议陛下切莫下床比较好。”
寝宫内突然有人说话。
紧跟着,马长顺马公公从阴暗中走了出来。
马公公站在床前,背挺得笔直笔直的。一改以前卑微下贱的模样。
永和帝一手捂住自己的喉咙,一手指着马长顺,嘶吼着质问,“是你对朕下毒?”
“陛下还是轻点说话吧。你的嗓子坏了,我们之间还有许多话要说。万一到最后你说不出话来,那该如何是好。”马长顺一副替永和帝考虑的真诚模样。
永和帝大怒又大惊,“你这个乱臣贼子,朕要将你千刀万剐,要诛你的九族。”
马公公在床头小凳子上坐下来,说道:“不劳烦陛下诛我九族。我已经没有九族,九族亲人这些年早就死光了。”
“你到底意欲何为?难不成你想谋反自己当皇帝?”永和帝厉声问道。
马公公轻轻摇头,“我一个没有子孙根的人,做劳什子皇帝做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害朕。你到底被谁收买了?朕这些年对你如此信任,你竟然会背叛朕。究竟是谁想要害朕,你说出来。”
马公公平静地说道:“没人收买我,也没人有资格收买我。给陛下的药里面下毒,因为我想这么做。”
“为什么?这些年朕待你不薄啊!”
马公公神色平静地说道:“陛下待我不薄,此事不假。可是陛下同样也是我的杀父灭门的仇人,此事同样不假。杀父灭门之仇不共戴天,我等了这么多年,等到现在才动手,也算是回报了陛下待我不薄之恩。”
永和帝不解地看着马公公。
马公公自嘲一笑,“陛下当然想不起来。那时陛下还是个少年,有一次到城外游玩骑马,路过农田,直接从农田上踩踏而过。
有老农出面阻拦,结果被陛下一鞭子打翻在地上。不仅如此,侍卫们也纷纷挥起鞭子抽打老农。
老农被打,无钱医治,回到家里第二天就伤重不治而亡。老农一死,老农家里就没了顶梁柱。
老农家里一贫如洗,就靠着老农租种的几亩田过活。结果田里的庄稼被马匹踩踏毁掉,一年的收成全没了。
老农也死了,地主催粮,债主催账,一家人走到了绝路上。最后只能借了新债还旧债。借不到钱怎么办,只能将能卖的全卖了,房子,锄头,衣服,反正能想到的东西都卖了。
陛下以为到这里故事就结束了吗?这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