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陛下如今的情况很不乐观,我可以勉强施针,让陛下醒来。只是这样一来,陛下剩下的时间就不多了。如果不施针,只是用药的话,我没把握保证陛下一定能够平安醒来,更不能保证陛下醒来后的情况会是什么样的。”
刘福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大冬天的,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刘福问道:“霍大夫,除了这两种办法外,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你一开始不是说,可以稳住陛下身体内的毒性,保证陛下有一个月到半年的寿数。”
霍大夫摇头叹息,面无表情地说道:“之前那么说,那是因为我以为解毒丸能够压制陛下身体里的毒性。
可是现在看来,解毒丸虽然有用,却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好用。这么短的时间,毒药就重新肆虐起来,可见这毒药有多霸道。
当然,我现在也可以给陛下解毒,只是我不保证服用了解毒丸之后,陛下能不能醒来,也不能保证醒来后的状况。
而且我之前也说了,解毒丸也是毒药,这么短的时间,第二次给陛下用解毒丸,只怕陛下醒来也活不了多长时间。最多也就是三两天而已。
如果施针的话,我保证陛下能够醒来。只是这样一来,陛下最多只剩下几个时辰的时间。该如何决定,刘公公拿主意吧。”
刘福冷汗直冒,“这么重大的事情,老奴可不敢私自拿主意。来人,去将韩王,安郡王,鲁郡王,以及内阁几位老大人,宋大人,还有几位国公爷请来。事关重大,万万不能有一点点的马虎。”
小内侍领命出去。刘小七则一直伺候在刘福身边,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霍大夫装似不经意地朝刘小七看了一眼。接着他又暗自摇头,刘小七一副忠厚老实,估计连字都不认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懂毒药,又怎么可能给永和帝下毒。
霍大夫自嘲一笑,不再深想永和帝病情加重的深层原因。将一切都归咎于马长顺的毒药太过猛烈的缘故。
至于刘小七,在刘福面前,他永远是那个乖顺听话的小内侍。即便霍大夫看着他的目光有所不同,他也是泰然自若。该做什么做什么。
这么多年,他所遭遇的事情,没人亲身经历过的人是无法想象的。虽然他年纪还小,可是他早已经历练出来。等闲人别想从他脸上看出丝毫的破绽。
等待的过程很漫长,其实连半个时辰都没有。
大家都关心永和帝的身体状况,得知刘福派人来请他们进宫,顿时就意识到永和帝的身体只怕不好了。
大家以各自最快的速度赶到宫里。
韩王本来就在宫中,他最先到达。内阁几位大人,还有宋子期因为在衙门办差,离皇宫近,也来得快。最慢的就是几位国公爷还有安郡王和鲁郡王。
等人都到齐了,刘福就让霍大夫将永和帝的身体情况如实地告诉大家。该如何抉择,还需要在场的人共同想个办法出来。
内阁几位大人没开口,宋子期自然也不会开口。
韩王最着急,可是他不能表现得太着急。至于安郡王和鲁郡王,见在场的人都比他们说话有分量,也就识趣的没有先开口说话。
最后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定国公身上。
定国公是永和帝的小舅子,要说在场谁有资格做决定,非定国公莫属。
定国公也没有推脱责任。他沉吟片刻,先是问道:“霍大夫,你给我们一句实话,是不是无论任何方式,陛下的寿数也就在这个月内?”
霍大夫斟酌其事地说道:“若是在几个时辰前,草民的回答一定是否定的。不过此时,草民的回答是肯定。无论任何方式医治陛下,陛下的寿数也就在十天之内。”
众人心中一冷,纷纷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尤以定国公和宋子期最为默契,永和帝已经定下传位诏书,就算现在死了,也对国家并无太大的影响。
可是其他人不知道啊。
有老臣叫起来,“太子被废,储君为定,陛下这个时候万万不能有事。”
“是啊,是啊,陛下万万不能有事。”
……
刘福朝宋子期看去,接着又朝定国公看去,然后轻咳一声,说道:“几位老大人或许不知,陛下在今日已经留下了传位诏书。此事由老奴,宋大人,还有定国公亲自经手。”
“什么?”
众人心头吃了一惊。这么重要的事情,事先他们竟然被瞒的死死的。更要命的是,永和帝竟然信任才来京城几年的宋子期,也不肯信任他们这些内阁老臣。
不约而同的,几位内阁大佬都想到了被废的太子。很显然永和帝为了废太子,迁怒到了内阁。至于宋子期,自始至终,他就没有真正站在废太子那一边。
内阁几位大佬,忍不住朝宋子期看去。
宋子期对众人拱拱手,却不发一言,神情镇定如山。永和帝让他书写传位诏书,那是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