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了她的女婿,她肯定不高兴。
宋子期没义务,也没责任哄古氏高兴。他今日来侯府,只为了通报一声,让两位老人有个心理准备。好歹这消息是他告诉他们的,而不是他们从外面听来的。
全了礼数之后,宋子期就起身告辞。老侯爷想留他多说说话都留不住。
如今宋子期贵为户部尚书,应酬多得要死,连家都顾不了,又怎么顾得了老侯爷的感受。
宋子期拱拱手,带着小厮们就走了。
老侯爷叹气。女婿不能干,遭人嫌弃。女婿太能干了,又辖制不住。尤其是宋子期这样的女婿,那真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古氏戳了戳老侯爷,她心里头也不痛快。
“老头子,女婿要娶妻了,你说将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以前是怎么相处的,以后还怎么相处。别忘了,我们淑儿可给宋子期生了一儿一女。不说别的,光是看在儿女的份上,宋子期也不敢慢待了我们侯府。”
古氏撇撇嘴,“周家什么时候钻出来一个狐媚子,竟然勾得女婿动了凡心。改天老身见了那女子,定要好好看看。”
老侯爷苦口婆心地说道:“你可别生事。别管那周家姑娘是端方的,还是狐媚子,等她进了门,那就是宋家正儿八经的当家太太。人家看在亲戚面子上来往,你可别拿乔,就当一般亲戚相处,该笑就笑,该夸就夸。总之别将人给得罪了。要是人家在你这里受了委屈,回去就给女婿耳边吹枕头风,坏了两家的交情,那可就得不偿失。”
古氏咬牙切齿,“我好好的女婿,竟然便宜了外人。老头子,我就不信你能忍得下这口气。”
老侯爷苦笑一声,说道:“忍不下又如何?难不成你还能让女婿不娶老婆?还是能让周家不嫁闺女?既然这门婚事我们拦不住,那就别做恶人。
和和气气的,将来大家还是亲戚。真要为了这门婚事,闹得两家都没脸,以后大家还怎么相处?就算不为自家人想想,也该为安然安杰两姐弟着想。
要是两家交恶,他们还敢上门吗?亲戚亲戚,经常走动才算亲戚。长年不走动,甭管是亲孙子还是外孙,那点情分很快就会耗光。没了情分,谁还搭理你。
别以为老三在南州赚了点钱,一家子就有了底气。我们是勋贵人家,我们的底气不是钱财,而是官场权势。
你看你三个儿子,有哪个是出息的?以后但凡遇到点事情,不都指望着女婿吗?你把女婿的老婆得罪狠了,等你求到他头上,他能乐意帮你吗?
你也知道,家里的小子都吃不得苦,走不了武将的路子。孩子们读书出仕,这事还是要求到女婿头上。
两家来往亲密点,女婿也能心甘情愿的帮孩子们铺路。两家要是交恶,哼,别说铺路,不下死手毁了小子们的前程都算客气的。总而言之,为了子孙后代,能忍则忍,不能忍也得忍。”
这些道理古氏都明白,可是她就是不服气。
她一心惦记着,从自家亲戚里面找个女孩儿许配给宋子期。如此一来,宋家和侯府的关系也越发密切。
虽然当年宋子期明着拒绝了古氏的好意。可是这几年,宋子期一直没娶,古氏那原本熄灭的心思,最近半年又活了过来。她还想着,等出了正月,寻个机会和宋子期提一提,哪里想到,她这头还没行动,宋子期就要娶妻了。
古氏唉声叹气,“淑儿没福。眼看女婿发达了,将来极有可能进入内阁,结果却便宜了外头的女人。我心头不甘心的。宋家的一切,本都该是淑儿的,怎么能便宜了周家的姑娘。
以前宋家由安然管家,我是乐见其成。好歹安然也是我的亲外孙。可是眼看着安然就要嫁出去了,安杰又要忙着读书,宋家偌大的家业竟然就落到了姓周的头上。
谁知道那姓周的心黑不黑。万一是个心黑手辣的,安杰那孩子还有出路吗?只怕落到他手上的,还不到宋家产业的十分之一。
老头子,安杰是你的亲外孙,你就真忍心看着他被新来的女人欺负?”
老侯爷哭笑不得,“没影子的事情,也能被你说得头头是道。你就不能想点好的,你怎么就认定那周姑娘是个心黑的?”
古氏冷哼一声,“她要不是心黑的,能蹉跎到二十几岁还没嫁人吗?她要不是心黑的,能被家人送到庵堂里住了十多年吗?可见那姑娘自小品性就不好,才会被家人厌弃,丢到庵堂里自生自灭。”
老侯爷翻了个白眼,这女人的心眼有时候真的不比针眼大多少。人都还没见到,就先脑补出一堆有的没的。
老侯爷不耐烦聊这种话题,他对古氏说道:“行了,你就别胡乱猜测。一会我就派人出门打听周家旁支三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我们不清楚那个周姑娘的性情,周家人总是清楚的。她是好是歹,多打听打听也就知道了。她要是个性情温和的,以后大家多来往。她要真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