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说道:“此事就不要说出去了。最近几日你也别出门,明白吗?”
“孙媳妇明白。”
宋安然辞了颜老太太,回到遥光阁,也没心思打理家事。宋安然心里头担心颜宓。
等到天黑的时候,颜宓总算回来了。
端午炎热,颜宓身上却一身寒意。
宋安然挥手,屏退伺候的下人,将颜宓迎进书房。
宋安然担心地问道:“又出了什么事吗?”
颜宓一脸严肃地说道:“陆丽妃流产,李嫔暴毙。宁皇后被陛下斥责。承郡王和平郡王替皇后娘娘求情,结果又被陛下杖责。”
“杖责?”
宋安然很吃惊。做儿子的替母亲求情,竟然还会被杖责,元康帝是脑子不清楚了吧。
颜宓又说道:“只是刚刚动手,板子还没来得急打下,陛下又反悔了。”
这就是没打着。
颜宓继续说道:“陆丽妃的事情,确定是有人下毒。陛下很生气。宫宴是皇后娘娘主持,经办的人也是皇后娘娘的人,所以皇后娘娘难辞其咎。陛下一时情急,迁怒到了皇后娘娘身上。”
宋安然皱着眉头,问道:“陛下是爱上了陆丽妃吗?”
元康帝突然跟个神经病一样,为了一个小妾斥责正妻,怎么看都有问题。要是元康帝是个糊涂人,倒也能解释。偏偏元康帝瞧着不像是那么糊涂的人。
糊涂人也不能干掉前废太子,荣登大宝。
颜宓嗤笑一声,“当然不可能。元康帝斥责皇后,还是为了朝堂的事情。元康帝这是在借机敲打皇后,连带着皇后娘家,以及两个嫡子。”
这打击范围有点广。
宋安然好奇地问道:“难不成皇后娘家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颜宓沉默了片刻,才又继续说道:“宁皇后是个端庄大方的人,处事还算明白,不会那么糊涂。至于宁家,基本上也是明白事理的人,并没有仗着身份在京城乱来。
只是他们稳重,架不住身边的人野心勃勃,胡乱行事。这还只是刚开始,事情还压得住。过个三五年你再看,只怕宫里面要乱成一团。”
宋安然突然问道:“陆丽妃的事情,难不成真的是皇后做的?”
颜宓摇头,“应该不是。皇后没那么蠢,在自己举办的宫宴上下毒。”
宋安然笑了起来,“连我们这些人都能看明白事情的真相,我不信陛下看不明白。可是陛下依旧当着众人的面斥责皇后,斥责两个嫡子,显然陛下开始在忌惮嫡出的两个儿子。估计是有人在陛下耳边进了谗言。大郎,最近朝中有没有人提起立储?”
“立储的事情,朝中三天两头就有人上本,并没有奇怪的地方。”
宋安然微蹙眉头,“那最近有没有身份比较高的人提出立储?”
颜宓被宋安然这么一提醒,也皱着眉头深思起来。
颜宓如今在翰林院当差,但是真正的差事是帮着阁老们筛查奏折。有时候元康帝兴致来了,他还要到元康帝身边,帮着念奏折。
颜宓不敢说每一本奏折都看过,毕竟做这件差事的人不止他一个。但是大部分要紧的的奏折,颜宓都扫过一遍。以颜宓过目不忘的本事,只要扫过一遍的内容,绝对不会忘记。
颜宓想了想,说道:“真要说身份比较高的人,那就是十天前上本请陛下立储的一帆先生。”
宋安然大皱眉头,怎么哪里都有沈一帆这根搅屎棍。
之前永和帝还活着的时候,一帆先生暗地里支持前废太子,结果投资失败,没能捞到政治好处。
如今一帆先生是打算重出江湖,再次搞储君投资的戏码吗?
宋安然笑了笑,对颜宓说道:“如果我们的猜测没有错的话,承郡王麻烦了,平郡王也捞不到好处。倒是二,三,四皇子能够从中得利。”
颜宓点头,心头还有些烦。元康帝才登基几个月,下面的人就开始蠢蠢欲动,各显神通。要是再过几年,那场面真的没办法看了。
宋安然突然嘲讽一笑,“承郡王和平郡王乃至宁皇后都不是蠢人,他们事先竟然没有一点警觉和防备,这实在是不合常理。难不成皇后娘娘打算借机演苦情戏,博取陛下的同情?只是这个风险有点高吧。”
颜宓揽着宋安然的肩,笑道:“管他那么多作什么。”
宋安然也不想管那么多,奈何她同承郡王有合作,她不想让自己的投资打水漂,自然要将事情分析清楚,找出真相。
宋安然凑在颜宓的耳边,将她对欧明茜的怀疑告诉了颜宓。
颜宓闻言,眼中溢出杀意,那是冲着宫里面的欧明茜去的。
颜宓冷笑一声,说道:“欧家不会教闺女,说不得我要替欧家出面教教欧明茜。”
“你可不准乱来。”宋安然吓了一跳,颜宓胆大包天,什么事情都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