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时间就进入了元康六年。
颜宓要起复,蒋沐文出孝同样需要起复。
不过蒋沐文是武将,他起复很简单,无论是兵部还是元康帝,都不会故意卡着蒋沐文。
所以蒋沐文的差事很快下来了,正四品的广威将军,实缺西大营参将,属于有兵权的将领。
颜宓的起复却波折重重。
颜宓身为国公爷,偏偏又要做文官,这让很多朝廷大佬们心头打鼓。下意识的就在防备着颜宓,防备勋贵蚕食文官的地盘。
颜宓听从宋子期的意见,打算去吏部历练。结果吏部根本不接纳颜宓。内阁和元康帝也一直拖着颜宓起复的事情,迟迟不肯给一个答案。
宋安然私下里调侃颜宓,颜宓平日里给人的感觉太过危险,如今又做了国公爷,难怪所有文官都防备着颜宓,不肯轻易松口让颜宓如愿以偿。
颜宓哼了一声,“他们不肯给我,那我就自己抢过来。”
宋安然笑着问道:“你打算怎么抢?你一个堂堂国公爷,总不能跑到吏部公然闹场子。好歹也要维护一下你身为国公爷的脸面。”
颜宓再次冷哼一声,沉默无言。
宋安然笑着说道:“实在不行,要不你干脆弃武从文算了。我看那些文官的意思,也是想逼着你放弃文职,走武职。”
颜宓轻蔑地说道:“那都是他们的一厢情愿。真当我这个探花郎是摆设吗?”
“那你打算怎么做?”
颜宓神秘一笑,“我自有办法。”
宋安然翻了个白眼,颜宓分明是在故弄玄虚。
颜宓咬着宋安然的耳垂,轻声说道:“岳父大人早就想离开户部,换个衙门做官。或许这就是我的机会。”
宋安然挑眉,“你想利用家父?”
“当然不是利用。我只是在配合岳父大人的计划。”
宋安然好奇的问道:“我父亲有什么计划?”
颜宓轻声一笑,“这个问题,恕为夫不能回答。娘子果真好奇的话,不如亲自去问岳父大人。我相信岳父大人肯定会替娘子解惑。”
宋安然甩了个白眼给颜宓,真以为从宋子期嘴里套话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吗?根本不可能。宋子期不想说的事情,就是宋安然也没办法打听出来。
尤其是关于官场上的事情,出于谨慎的习惯,宋子期一般情况下不会同宋安然多说。
很多时候,都要靠宋安然自己去揣摩领会。
宋安然听到颜宓这番话,就知道宋子期颜宓这对翁婿再一次联手,又要在朝堂上掀起各种风浪。宋安然坐等看戏。
当大戏看场后,宋安然自然能从其中看出宋子期的谋划。
吏部同内阁一直拖着颜宓,不肯让颜宓顺利起复。元康帝对这种情况乐见其成。说到底,元康帝心里头还是防备着四大国公府,希望借助文官的力量,打压一下四大国公府的嚣张气焰。
颜宓表面上看很平静,私下里已经开始小动作不断。就连老国公都亲自出面,替颜宓摇旗呐喊。
文官刁难颜宓,这就是在打勋贵世家的脸面。勋贵世家好不容易有了颜宓这个探花郎,文官凭什么不让颜宓继续走文官仕途。大周朝又没有规定,说国公不能担任文职。
老国公在勋贵里面的号召力还是很强的,经过老国公一番游说,勋贵世家们纷纷义愤填膺。因为很多勋贵世家的子弟都在读书,都指望着科举出仕。
身为勋贵里面第一个科举出仕的颜宓,是勋贵子弟们的榜样。如果颜宓仕途不顺,被文官成功打压,那么以后勋贵子弟想要科举出仕必定会难上加难。
文官连颜宓都能成功打压,其他勋贵子弟,更不会被文官放在眼里。
说简单点,颜宓已经成为一个标准。颜宓的成功,就意味着勋贵的成功。颜宓的失败,就意味着勋贵的失败。
毕竟这么多勋贵子弟里面,没有一个人能和颜宓比肩。要是颜宓都失败了,其他人更没有成功的希望。
在早朝上,勋贵武将直接同文官干了起来。
吵架,勋贵武将不是文官的对手,文官的嘴皮子实在是太溜了,引经据典,转眼就能将人说得哑口无言。
不过勋贵武将比文官更能豁出去。吵架吵不赢,那就打架吧。脱掉脚上的鞋,直接朝说得正起劲的文官脸上扔去。
武将们扔鞋,那绝对是一扔一个准。文官正侃侃而谈,结果一张嘴,就吃了一嘴的土,外加熏死人的脚臭味,差点没被熏晕。
文官被扔鞋,这下子文官们不答应了。文官们也纷纷脱掉脚上的鞋子,朝对面的勋贵武将扔去。
奈何文官准头有限,很难准确的扔到勋贵武将的脸上。
勋贵武将这边,也在纷纷扔鞋,准确率几乎百分之百。
瞬间,一只鞋子引发的血案爆发了。鞋子满天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