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康七年的腊月,京城很冷。
喜春哈着气从外面进入房内,带来一阵凉意。
喜春叫道:“外面都快冷死了。夫人,湖里已经结冰。奴婢已经吩咐下去,让人将后花园的门给封了,免得有人跑到湖边玩耍,不小心跌倒湖里面。”
宋安然点头,“是该让婆子们看好后花园。年年冬天提醒,年年冬天都要出事,某些人是一点记性都不长。”
宋安然指的是去年发生的事情。三房有几个小妾争风吃醋,结果有人大冬天掉到湖里面淹死了。此事最后不了了之,宋安然却十分震怒。只是三房的家事,宋安然不好插手过问。
因此行凶的小妾才逃过一劫。
今年宋安然一直要求分管后花园的婆子看好大门,别再发生去年的事情。
小妾们争风吃醋难免,但是宋安然不允许有人在国公府公然行凶。想要害人性命,那就关起门来,在自己的房里偷偷做。别到她面前惹人厌恶。
喜春说道:“奴婢只要有空,就去后花园检查。那些婆子大冬天的做事都不用心,估计奴婢刚走,她们就躲到房里吃酒做耍。有人偷偷进了后花园都不知道。”
宋安然说道:“现在天气那么冷,她们躲到屋里偷懒,也是情有可原。你告诉那些婆子,偷懒可以,但是每隔一个时辰必须巡视一番,以防有意外发生。”
喜春点头,说道:“奴婢遵命。”
喜秋也从外面回来,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寒意。
喜秋搓着手,说道:“还是夫人这里暖和,奴婢一进来就不想出去了。”
宋安然放下手中的书本,问道:“情况怎么样?”
喜秋点头说道:“账目已经清点完毕,没有大问题,夫人可以放心了。不过因为之前支用了八十万两白银,今年没有什么结余。奴婢担心,如果今年发的赏钱没有去年多,肯定会有人怀疑账目问题。届时老太太问起来,事情就瞒不住了。”
宋安然挑眉一笑,说道:“今年的赏钱照着去年的标准发,不用省这点钱。老太太年龄大了,没必要拿外面的事情打搅老太太。”
“奴婢知道了。”
接下来的事情,宋安然又处理了几件杂事。
大冬天的,天气寒冷,阳哥儿和垚哥儿都没办法出门玩耍。两兄弟就钻到书房里,写写画画,将宋安然的书桌弄成了灾难现场。
宋安然看着书桌上翻倒的笔筒,落在地上的砚台,被墨汁浸湿的纸张,还有被茶水污染的书籍,宋安然顿时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这两个小混蛋,做错了事情就躲了起来。宋安然都不知道他们躲到哪个房间里。
宋安然揉揉眉心,告诫自己不能生气,千万不能生气。因为生气会变老的,变老了就意味着变丑了。
深呼吸几次,宋安然总算将怒火压了下去,还露出了一个完美无缺的笑容。
宋安然决定,一会她要和两兄弟好好谈一谈人生理想,让两兄弟意识到浪费光阴是一件多么可耻的事情。
宋安然感觉自己的计划简直完美。
转眼,宋安然又泄气了。当母亲真的好累啊,两个小坏蛋简直就是天使和恶魔的综合体。
宋安然倒在软塌上,暂时不去管书桌上的的灾害现场。
白一从外面进来,给宋安然带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摆一对宋安然说道:“启禀夫人,奴婢刚经过叶家,文敏病重不治,去世了。”
宋安然的表情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是不敢置信。
宋安然盯着白一,不确定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文敏去世了?”
白一点头,“是的,文敏去世了。就是今天的事情。估计再过几个时辰,叶家就会派人来报丧。”
宋安然坐起来,表情有些复杂。那个小心眼,自以为是,又喜欢自作聪明,还总是惦记着颜宓的文敏死了?
文敏才多大点,比宋安然还小了几岁。算算年龄,才二十出头吧。
这么年轻,竟然重病不治身亡?
宋安然摇摇头。都说祸害遗千年,文敏这个祸害却反常的这么年轻就去世,甚至连孩子都没有。宋安然心里头就嘀咕起来,莫非文敏的死,另有内情。
文敏死了,宋安然并不觉着高兴,同时也不觉着伤心。宋安然的心情,就像是听到一个无关的人突然去世时候的那样,无喜无悲,只觉生命无常,无限唏嘘。
宋安然问白一,“知道文敏得的是什么病吗?”
白一摇头,“奴婢不清楚。文敏重病,叶家只是在外面随便请了几个大夫回来诊治,并没有请霍大夫过府替文敏看病。”
宋安然点点头,叶家对文敏不好,宋安然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文敏生了重病,叶家也不肯给她请个好大夫诊治。
宋安然感慨,文敏这条命,在叶家的眼里实在是太廉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