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紧紧抿着的唇,一点一点褪去血色。
他没有让开,很久都没有,只是身体颤抖得快要站不稳。
“宋辞哥哥。”
江西极少这样喊他,一如初见时,她对他微微一笑,推开了他的手,走到唐婉面前:“宋夫人,你不放我走要做什么?”
这样稚嫩的一张脸,却有着这样清灵干净的一双眼睛,不退一步,好像无所畏惧。
她和阮清,真像……
唐婉笑着,轻轻启唇:“我要你陪葬。”
宋辞大喊:“母亲!”
“把小少爷带走。”唐婉吩咐身边的男人,“还有她,装进棺材里。”
“不要!”
“母亲,不要。”
“母亲,我求你。”
“放了她,我求求你。”
“……”
岁月残酷,宋辞终归年幼,敌不过现实。只是江西却不怕了,因为,她知道,那个年幼的男孩,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重症监护室外,正是吵吵嚷嚷。
“不准碰本小姐!”
“本小姐金贵的身体,是你能碰的吗?”
穿着黑色西装的保安直接拎着林灿的领子,出了病房,全程都面无表情。
林灿鬼吼鬼叫:“松手!”
对方没反应。
林灿扭来扭去,回头恶狠狠地瞪:“还不快给本小姐松手!”
对方还是没反应。
该死,她的枪哪里去了,要不然,一枪打肿这黑无常的脸!林灿扭头,继续威胁:“再不松手,我让我外公把你们都炒了。”
黑色西装男,拎着她,直接下楼梯扔在大厅的地板上。
丫丫的,她林大小姐,还没这么被人当成垃圾扔过,麻利地爬起来,正想破口大骂顺便拖延一下时间,突然,定睛一看,林灿大惊:“柳是!”
柳是站在楼梯口,一点反应都没有,像个傻子一样杵在那里。
“柳是!”
他还是失魂落魄,没有回应。
这白痴!林灿鄙视了一番,扭头瞪黑无常保安:“松不松手?”
对方不松手,打定了注意不让她搞游击战和掩护战。
既然一言不合,林灿张嘴就咬。
“啊!”
黑无常保安终于给了点表情,是很痛苦的表情。
林灿一把推开男人,麻溜儿地溜号了,拉着还在灵魂出窍的柳是就跑。
可柳是硬是一步也不挪。
林灿对着他耳朵嚎了一句:“回魂了!”
柳是抬头看她,眼神呆滞。
林灿推推搡搡:“你杵在这干嘛?”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江西呢?”
冷不丁地,柳是说:“丢了。”
“什么?!”分贝飙升,林灿惊叫,“丢了?”
柳是怔怔地看着楼梯底下,喃喃自语一般,眼神都是空洞的,他说:“我把她给弄丢了,我怎么都找不到。”
“一定是我让她等太久了。”
“她走丢了。”
“她一个人,一定很害怕。”
“林灿,”柳是红着眼,抓住林灿的衣服,“你去帮我把江西找回来好不好?”
“帮我把她找回来。”
“我求你。”
林灿完全怔住,她从六岁就认识柳是,大概是因为年少丧母,ing子冷硬得像块石头,他这是第一次对她服软示弱。
林灿扯扯嘴角,只骂了一句:“柳是,你这头猪!”
这头智商一百五十三的蠢猪,难道不知道叶家现在一朝天子一朝臣吗?他对阮江西,却还这么忠心耿耿,誓死效忠……
次日,于氏医院再次下了病危通知,阮氏小千金病危的消息覆盖了整个财经媒体,阮氏电子股份一跌再跌,股东大会一致推选总经理叶宗信代理阮氏执行总裁一任。与此同时,锡南国际董事长逝世,第一顺位继承人尚且年幼,暂由其母唐婉代为管理。
转眼三天,整个市的商界重新洗牌,叶家与宋家翻天覆地。
三天,她被关在这个照不进一丝光线的房间里整整三天了。那天她被装在棺材里运出了医院,一睁眼便在这里了,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像是阁楼,狭窄又昏暗,只开了一扇小窗,窗前是一棵开得很茂密的树,看不清是什么树,挡住了所有的光线。
三天了,小灿说,她的母亲的葬礼便在这几天里。
阁楼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漆木的小凳子,凳子上放了一盏小台灯,晚上,她会点着灯抱着自己缩在角落了睡觉,台灯已经没有电了,有些黑,她摸索着将台灯放下,把凳子搬到窗前,然后踩着凳子伏在窗台上,她个子太小了,需要踮着脚尖,够着窗外摇摇晃晃。
好高啊……
好像是一座废楼,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