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她抓住他的手,将他往外扯,“你别去!”
回头,怒目冰凉,宋辞吼:“你放开!”狠狠推开拉着他的唐婉,转身便往火葬场最中央的火光里跑。
“宋辞!”
“快拉住他!”
宋辞疯了似的踢打,精致的小脸,早已狰狞,没有了年幼的稚嫩:“滚,都给我滚开!”
推开拉扯着的男人,小小的身影便跑进了火里。
“宋辞!”唐婉尖叫着,然后大笑出声,“你父亲为了阮家的女人而死,你也要重蹈覆辙吗?”
“你的命是我给的,是我的!”
“快,灭火!灭火!”
“不准让他死。”
混乱嘈杂里,风吹火声,夹杂着少年嘶哑的声音:“江西,不要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火光大作,天,开始阴阴沉沉。
“宋辞!”
白色病床上的女孩突然睁开眼睛:“宋辞!”入目的白色天花板,映进女孩空洞的眼底。
她猛地坐起来,仍旧只是喊着一个名字:“宋辞!”
“你终于醒了。”
叶宗芝倒了一杯水,走到病床前,递给她:“你昏迷了整整一天。”
江西好像听不到她的话,怔怔呢喃:“宋辞,宋辞……”
失魂落魄,江西的眼里,分明没有一点倒映,像被抽空了灵魂的人偶,木讷又机械得喊着同一个名字。
林灿伸出手,在江西眼前晃了晃,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回头问叶宗芝:“这到底醒了没醒?”
“小灿,你去叫医生来。”
林灿立马跑出了病房,叶宗芝坐在床边,看着眼前已经瘦得不成样子的女孩,她还在怔怔自语。
“江西,是谁把你劫走的?”
江西嘴巴张张合合,自言自语着。
叶宗芝提高了声音:“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对你做了什么?”逼近过去,“送你来医院的是什么人?”
江西自言自语着,一丁点反应都没有。完全封闭了对外界的感知,不管叶宗芝问什么,都没有任何触动。
叶宗芝细细听她呢喃,然后问:“宋辞?”
江西猛地抬头,空洞的眼,有了一丝灼热的温度:“宋辞呢?”她一把抓住叶宗芝的手,很用力,“姑姑,宋辞呢?”
叶宗芝不明所以:“什么宋辞?你在说什么?”手,被江西抓得很疼,“发生什么事了?”
“宋辞呢?宋辞在哪里?”
江西大喊大叫,指甲都快陷进叶宗芝的手腕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这样痴痴傻傻得地念着一个人。叶宗芝试探:“宋家那小子?”
江西直直盯着叶宗芝,涣散的眼,一点一点聚焦。
宋辞……
想必是宋家搞的鬼。
叶宗芝随口应了一句:“说是遇了火,伤了肺。”
江西怔忡了一下,然后拔了手上的针头,连鞋都没有穿,赤着脚踩着冰冷的地板上,失了神,讷讷地转身跑出去。
叶宗芝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去哪?”
惨白的脸怔怔无神,江西喃喃自语:“我要去找他。”
“宋家人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叶宗芝哼笑,“你去送死吗?”
“我要去找他。”
还是这一句,像纵了的木偶,机械地重复。
叶宗芝松手,神色淡淡,看着女孩失神踉跄的背影,不疾不徐地开口:“还有闲情惦记外人,西郊墓地,你母亲今天下葬。”
僵直的背突然顿住,江西回过头,藏在病号服里的瘦小身体似乎要不堪负重,摇摇欲坠。
“我这个做姑姑的再给句忠告,你那个父亲,我那个哥哥,手段绝着呢,应该要不了多久阮家小继承人不治身亡的消息就会满城皆知。”叶宗芝抱着手,面目表情,好似无关紧要。
她冷眼旁观,是坐观虎斗?或者渔翁之利?
江西太小,还揣度不透人心,不懂大人的尔虞我诈,并不知晓这场权利欲望的争夺,谁敌谁友。
弱小的身体,一人为营,将叶宗芝的话抛在耳后,她走出了病房,门口,柳是一直等在那里,紧张地看着她,并没有说话,侧身站到江西身边,然后隔着半米的距离,小心翼翼地跟随。
江西回头,漆黑的瞳,冰凉冰凉的:“不要跟着我。”
“江西。”柳是怔怔地看她,移不开眼,也移不开步子。
“柳柳,连我的亲生父亲也能背弃我,不要我,而我所有的至亲都坐视不理。”那双昔日清婉的眼眸,沐了寒光,暗了所有颜色,她说,“柳柳,我再也不敢相信别人了。”
还未长大的孩子,说她再也不相信了。
江西的世界大概只有一个人不是别人,只是宋辞,她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