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紧紧拽住,她仰着头,满头细密的汗,脸上毫无血色:“江西呢?”
“你先别管。”唐易扶着她的肩,将她扎针的那只手握在手里:“你有轻微的脑震荡,脑袋缝了五针,伤口刚止住血,不要乱动,也不要瞎想。”
她木讷地一动不动,声音有些干哑:“我问你江西呢?”
“会找到的,有宋辞在,不会有事,在市不会有哪个人会愚蠢到去动宋辞的女人。”唐易拍她的肩,轻吼,“乖,不要想江西的事,先养好伤。”
她摇头:“你不懂,正常人会忌惮宋辞,但一个神智有问题的人什么都敢做。”陆千羊抬头,看着他,“唐易,那个男人,他是个疯子,他什么都敢做的。”
“不准胡思乱想,只要人还在宋辞的地盘上,就不会”
陆千羊突然一把推开了唐易的手,嗓音无力,她却掷地有声,只道了两个字:“狗屁。”然后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拔了针头。
“你做什么!”
本能动作一般,唐易拽住她就往怀里拖,他绝对不准她不拿自己的伤当回事,方才的担惊受怕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能要了他的命。
陆千羊回头,狠狠瞪他:“松手!”
松手?到时磕着碰着伤着了,心疼的还是他自己。唐易抱得更用力了。
陆千羊二话不说,对着唐易的手,一口咬下去。
唐易闷哼了一声:“陆千羊,你还真不心疼我。”居然这么发了狠地咬!他没有放开她,手背被她咬出了一排血印也不松开,却是看见她挣扎得厉害,扯到了脑袋上的伤口,白色的绷带上立马晕染开一大片的红色。
唐易立马撒手了:“你别乱动了。”吼她,“你脑袋的血好不容易止住,不要命了吗?”
“不要了。”她说完甩头就走,赤着脚踩在地板上。
唐易追上去,拉住她:“你”
陆千羊回头恶狠狠地瞪着:“别拉我,今天你要不让我出这个门,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一辈子和你势不两立,我绝对不食言。”
陆千羊这样的人,这样没心没肺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居然把她的一辈子都搬出来了,分明平日里说话九分假一分真,这一次,居然三言两语让唐易心慌了。
“怕了你了。”唐易拉过她的手,擦掉她手背被针头扎到的伤口,蹲在她双膝前,将她的鞋给她穿上,“我不是要拦着你,外面冷,穿好鞋子和衣服,让医生先给你把头上的绷带缠紧一点。”唐易脱下外套,裹住她,“我陪你一起去。”
夜深,风静,人影匆匆,屋里,灯光昏昏。
房门推开,秦江立刻上前:“llan博士,宋少的情况现在怎么样?”
llan取下口罩:“很不稳定,精神信息全部紊乱,生命特征和身体意识都不受控,最大量的镇定剂已经不起作用了,我现在要给他做深度催眠。”
这一番专业的医学用语,llan用不太流利的讲出来,秦江只听懂了七七八八,却足够让他心惊肉跳,他知道宋辞病了,却不曾料想,一个阮江西,让宋辞这样深入骨髓,若不是他折返回来,后果必将不堪设想。
“那他什么时候能清醒?”
“最快也要24小时。”
秦江几乎立刻否决:“绝对不行。”神色凝重,秦江强调,“宋少等不了那么久。”
llan博士撑了撑鼻梁上的眼镜:“不要质疑我的专业。”
“不要质疑我接下来的话。”秦江语气不容置疑,他命令,“请立刻恢复宋少的精神意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他最快时间清醒过来。”
llan摇头:“我不建议你这样做。”
秦江言简意赅:“不需要建议,照做就是。”
“你疯了!”于景致还穿着医生袍,大概因为来得匆忙,头发有些凌乱:“深度昏迷,精神解离,还有行为意识在弱化,阮江西已经诱发了宋辞所有的病症,不能再耽搁了,不然,我们谁都保证不了会发生什么。”于景致眸光沉淀了一层漆黑的光影,“老师,我配合你,现在立马开始催眠治疗。”
“我再说一遍,”秦江冷了眼,“立刻让宋少醒过来。”
于景致喊道:“不可以!”
秦江面不改色,阴着一张脸:“如果你们不做,那我们只好另请高明。”
于景致冷冷相视:“秦江,我才是宋辞的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比起阮江西,什么都滚边儿站!
秦江懒得废话,直接对门口的楚立人示意:“楚队长,把这位于医生先请出去。”刻意强调了一下请。
楚立人完全面无表情,上前请人。
于景致怒目:“你敢碰我试试!”
碰?楚队长可从来不会用那么温柔的手法,直接抬手,对着于景致那白皙纤细的脖子,一掌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