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如何辩解呢,那壶茶,是她煮的,太子的茶,也是她奉的。
池修远问她:“常青,可与你有关?”
“世子,与常青无关。”
“好,我信你,等我。”
她重重点头,当时,大雪纷飞,她跪在南宫门口。
“父亲,那杯茶中根本无毒,您为何要常青认罪?”
“她若不认罪,这个罪名便要定北侯府来担,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功高盖主,圣上早便盯上了定北侯府,只是天下臣民在看着,圣上缺的,便是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常青这杯茶,不管有没有毒,圣上都认定了她谋害太子。”
她跪在宫门口,等了池修远整整两天,冰天雪地里,寒气入体,她几乎丧命。
他说:“常青,对不起。”
第三日,她倒在了宫门口的雪地里:“常青认罪,乃常青一人所为,与定北侯府无半点干系。”
“常青,是我不好,是我无能,对不起,常青,对不起……”
整整一夜,池修远守着她,次日,成帝的圣旨便送到了定北侯府。
“定北侯府侍女常青,毒害皇储,本论罪当诛,幸太子无恙,朕念定北侯府护国有功,免其死罪,贬为奴籍,责杖刑五十,发配漠北,永世不得归都。”
杖刑五十,几乎要了她的命,她整夜整夜的发烧,池修远抱着她冰凉冰凉的身体。
“常青,我们离开这里。”
“同我一起去漠北吧。”
“常青,终有一日,我会站在那个最高的位子,谁都不可以伤你一分。”
“常青,等我,等我踏马北魏。”
“常青……”
她猛地睁开眼,坐起身来,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滚下来,脸上毫无血色,重重喘息。
云渺掌了灯,走近床边:“常青,你又做梦了。”她道,“还是让世子给你寻个大夫看看,你最近梦魇得厉害。”
常青摇头,并不多言此事,窗外脚步声远去,她问云渺:“方才谁来过了?”
“是世子爷。”云渺指了指案桌上的剑,“他来将这把青铜剑送与你。”
青铜古剑,她上世从不离身的武器。
常青走过去,握在手里,似乎比想象中的要轻盈,大抵是因为还没有沾染上太多血腥。
“他还说了什么?”
云渺顿了一下:“世子问,他手患旧疾,明日你代为比剑可好。”
不是手患旧疾,是敛其风华,攻其不备,诚如荣清公主所言,定北侯府,功高盖主,不可再显山露水。
她点头:“好。”
和上一世一样,池修远终究还是将她推到了燕惊鸿面前,推进了那场尔虞我诈的漩涡里。
她还是躲不掉吗?上一世,史书有言:
北魏三十一年,元月十九,朝夕盛节,天家氏族,齐聚定北侯府。定北侯世子手有旧患,由侍女常青代为比剑,常青大胜,成帝喜,令其为众王煮茶会诗,太子饮之,毒入肺腑,成帝盛怒,杖常青五十,贯其奴籍,发配漠北,永世禁入京都。
北魏三十一年,元月二十三,北方挞鞑再次来犯,定北侯世子领军十万,镇守漠北,年方十四,还未及冠,少年将军,声名远扬。
那些写在史册里的历史,那些她闭上眼便会沦丧的记忆,这一世,是否还要重蹈覆辙。
次日,朝夕节临,定北侯府湘昙花遍布,雪落花蕊,美而内敛,十分赏心悦目,常青背着池修远送的那把青铜剑,因为个子太小,还不及剑身高度,蹲在花盆前,看着湘昙花的茎叶被落雪压弯了枝丫。
“常青。”
她回头,看见了飞衡。飞衡入府已有好些天,这是他第一次与她说话。
“什么事?”
“你还在这里作甚,比剑已经开始了,世子让我来寻你。”眼眸,一如往常,敛下,低着头,看不清他神色。
常青起身,走到他身边,突然喊了一声:“飞衡。”
飞衡突然抬头,有些讶异地看着她,她唤他的名字,太熟悉的口吻,让他受宠若惊,一时忘了闪躲,常青便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不要低着头,你的眼睛很漂亮。”
这是第一次,有人说,他的眼睛好看,不像他人避之不及,常青的眼,纯粹而干净。
眸底,忽而明亮,只是片刻,便归为平静,他看了她许久,却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躲开她的视线。
两人并肩走着,都不是多言的ing子,一路沉默,快到招待宾客的院子时,飞衡突然开口:“你可以拒绝。”
常青问:“拒绝什么?”
“你没有义务挡在世子面前,替他拼命。”
这场比试,看似玩闹,只是,岂是儿戏,常青替池修远出战,若败了,丢的是北魏的面子,若胜了,大燕颜面扫地,不论胜负,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