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没注意到,可林长栓注意到了,一回头,瞧见她俩越走越慢,忍不住催促,道:“你俩走快些喽,想聊天回家再聊,别忘了,咱们是来赶集的。”
大梅跟木香相视而笑,女娃的天性都爱聊些小八卦,xi密。说着说着,还真是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临泉镇还是那么热闹,赶上双日子,赶红集的人特别多,有的挑着扁担,有的赶着板车,更多的是步行来集市上采购的。
天空阴沉沉的,伴着寒风,这样的天气,赶集一点都不快活。
冬天走路的确比坐板车舒服,累是累了点,可身子暖和。
进了镇子,林长栓要把板车上的东西拿去杂货铺,都是她在家编的小玩意,卖些小钱,换些柴米油盐啥的,总好过在家里闲着。
大梅拉着木香,在街口跟林长栓分开了。
路过福寿楼门口时,大梅指着大门处,问她,“这回你不用进去了吗?那个姓唐的,在不在这里啊?”
木香摇头,“不清楚,今天我要办别的事,管他在不在呢,又不关我的事,走了,我要去买棉花,你帮着把关挑着,我家过冬还缺好几床棉被呢!”
之前陈美娥给她的被子都挺小的,她想弹几床大棉被,冬天要实在冷,她就跟彩云睡一个被窝,两个人睡自然更暖和些,不过这被子就要弹的大些。
大梅拗不过她,只得陪着她先去挑棉花。临泉镇有专门收棉花的铺子,只在冬天才做买卖,其他时间还兼职做衣裳。
古代的棉花没有人为加工的痕迹,都是纯天然的。挑选主要也就是看棉花的成色,已经干燥度。毕竟棉花不压称,水份稍多些,重量就会增加很多。
大梅绝对是砍价压价的好手,那大嗓门,嚎嚎几嗓子,把店家的声音都给盖了过去。
只听她抓了一手的棉花,对那店家指指,“你瞅瞅这棉花里头多少杂质,就这样的,我们回头还得费半天劲去挑,哎哟,你这里头是不是混了旧棉啊,这鲜色都不一样了,我说老板啊,你做生意可不能这样糊弄人,还一百文一斤,你这不是唬的嘛!”
大梅一张嘴,就将人家的东西贬到没边,那店老板应该是个新媳妇,看着挺年轻,身后还背着个小娃,梳着光溜溜的妇人发髻。
本来招呼大梅跟木香的时候还挺从容,可被大梅这一通嚷嚷的,脸上也快挂不住了,可是又不能放着生意不做。
“两位妹妹,我们家卖棉花都有好些年头了,这棉花的质量绝对没问题,今年雨水多,棉花价格贵,我们也是真金白银进来的,它要贵,我们也没办法,要不这样吧,这个价格,我不能让,不过你们可以我到家后院去挑,捡最好的棉花挑,你们看成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大梅那股子气焰也下去不少,“那好吧,我们去你家后院挑,我这位妹妹要买好几床被子呢,这么大的生意,你肯是赚钱的。”
年轻媳妇陪着笑,身后的小娃,好像动了动,年轻媳妇一边应付着大梅着,一边背着手,哄拍孩子,“两位先去挑吧,挑好了拿到前面来,我再给你们过称。”
大梅还要再说什么,木香拉了她一下,对那年轻媳妇点了点头,“我们自己去挑就可以了,你忙你的吧!”
木香拖着大梅进了后院,这家店铺门脸不大,后院却不小,隔出来一半盖起来做了楼空的仓库,跟吊脚楼的模样有点像,这样可以防止棉花受潮。
大梅四下瞅了几眼,之后神神秘秘的凑在木香耳边嘀咕道:“这家女人可真够惨的,一个人,既要带娃,又得看店,这桌上还摆着碗筷没洗,衣服也泡着。”
木香顺着大梅指的方向看去,廊檐下摆了个小桌,上面只有一只碗一双筷子,小砂锅里,还剩些白米稀饭。
廊檐的另一头,支着一口简单的小灶,灶上的小铁锅也跟他们家平时用的不太一样,小了很多。
门边还摆着一个大木盆,里头泡的是小娃的衣物。
看这情形,这女人真是一个人守着店,的确是挺辛苦的。
木香皱着眉道:“她也不容易,咱们快些挑了棉花,就走吧。”
不是她心肠硬,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谁能顾得过来,一个人有一个的命,命该如此,谁也无可奈何。
挑棉花这种事,大梅一个人包了。
那仓库边上放着麻布袋,大梅趴在那,撅着屁股,往麻袋里头装棉花。
她在那忙活,木香倒是闲下来了,左看右看,也不知该干点啥,幸好大梅动作快,没多大会就装好了满满一麻袋棉花。
“走了,哎哟,瞧瞧我这身上弄的,”大梅从仓库爬下来,棉衣上沾满子棉花,连头上都是。
木香没忍住笑,“你别动,我帮你摘干净。”
看她笑,大梅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笑呢,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嘛,快想想看,你咋补偿我。”
木香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