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菊如实道:“是他大姑。”
“他大姑?那你知道他大姑是个啥样的人吗?会不会给你下马威啊,”大梅有点担心这个。
按着往常的经验,男方家通常都会在娶亲的当天,派个能压得住场的婆娘过来,一是为了体现男方家的气场,二是为了给新娘子下绊子,就是为了过门之后,男方能压得媳妇。
金菊还是摇头,“我只见过她一次,至于她是个啥样的人,我还真不清楚,不过我听说,她在家里,是个当家主事的。”
“一把手啊?”这回轮到木香惊叹了。女强人兼女汉子,古往今来,这种婆娘最难对付了,幸好这人不是金菊她婆婆,否则日后有她的苦头吃。
“什么叫一把手?”大梅没听懂她用的词。
“呃,就是当家的,头一把交椅,当然是一把手了!”
金菊心情又低落了,紧跟着,眼泪又开始掉了,“真不想嫁人,嫁了人,从今儿开始就是婆家人了,我娘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日后再回这个家,我就成外人了。”
被她这么一说,木香跟大梅心里也不好过,谁让她说的是事实呢。
“嗨,你总想这些干啥,你现在啊,就想往后的日子,跟方有才咋过,以后有个男人疼你,也不现在的日子差,要是运气好,明年这个时候,你都能抱上儿子了,一个粉嫩嫩的小娃娃,不可爱吗?”大梅逗她。
彩云也笑着道:“我最喜欢小娃娃了,金菊姐长的那么好看,生出来的小娃肯定也漂亮。”
大梅突然拍了下彩云的肩,呵呵笑道:“听听,连咱们彩云都想到了,你咋还想不通呢,待会临出门的时候,装装样子哭几声就得了,别真哭,听见没?”
哭嫁是必不可少的环节,可是你不能哭的太狠,那样的话,男家会认为不吉利。又不是哭丧,没必要哭的死去活来。
金菊抹掉眼泪,点点头,“嗳,我晓得了,不哭了,你们快坐啊,都站着干啥,彩云,这里有糖果,快吃,等会装上些,带回去给木朗也吃。”
“嗯!”
彩云也不跟她客气,抓了几块糖,还真往口袋里塞。
木香轻轻拧了下她的耳朵,瞪她一眼。差不多就得了,你别真装那么多啊!
三人吃了一会瓜子花生,大梅便金菊两个聊起天来,“你哥呢,我来这么久了,咋没瞧见他。”
金菊大哥不怎么在家,听说一直河道上当船工,很少在村里待着。
“我大哥昨儿夜里才回来,这会还没睡醒呢,你看我这镯子,就是我哥给我买的,”金菊亮了下她手腕上的金镯子。细白的手腕上挂着个金色的镯子,不算粗,挺细的。可是木香知道这个时空的金器也不便宜,这么大一个镯子,怕是要不少钱。
“哇,好漂亮的镯子,这么大个呢,金菊,你大哥真疼你,”大梅惊呼道。抱着金菊的手,左看右看,羡慕死了。
金菊羞涩的笑笑,“我哥就是很疼我,不过他挣钱买这个镯子也不容易,你们是没瞧见他,这次回次,又黑又瘦,我娘心疼坏了,不让他再出去干活了。”
木香点头道:“不出去干是对的,如今家里的日子也不是真就过不下去了,与其出去闯荡,倒不如在家好好琢磨琢磨,说不定还能另有一番作为呢!”
金菊笑道:“是啊,我跟我哥说了,说你在家好能干的,把家里的日子过的可好了,木香,我能不能拜托你,有时间的话,跟我哥好好说说,给他指条路子。”
“行,这没问题,只要你哥肯干,又肯吃苦,想过上好日子,那还不简单吗?”
大梅也插话道:“对,让你哥找木香,我跟我哥前几天在她家赚了不少钱呢,如果她的香肠作坊可以干起来,肯定能赚大钱。”
“赚什么大钱,就是混口饭吃,”木香难得谦虚一回,做人嘛,不能把话说的太满,得给自己留个退路。
四人正说的兴起,苏秀厚着脸皮推门进来了,顶着一张笑脸,笑的无比灿烂。
“金菊,我来看你了,你今儿真好看,哟,木香跟大梅也在啊!”
苏秀脸上挂的笑实在太假了,彩云看的忍不住作了个呕吐的动作,大梅瞧见了,用食指戳了下她的额头,两人躲在一块偷着乐。
木香神色淡淡的,不作回应。
过门都是客,又是自己大喜的日子,金菊也不好真的不理她,便笑着招呼了她,让她进来坐。
瞧见那三人的态度,苏秀心里又恨又气,可面上却不敢真的表现出来。目前来说,她跟木香的关系很僵,这样下去可不行,她得跟木香打好关系,只有关系好了,有些事才更方便去做。
想到此处,苏秀压下怒气,面上仍是笑着,“金菊,这是我送你的,你瞧瞧,喜不喜欢,这可是镇上最好的水粉店买来的,你闻闻,这是桂花香的,抹在脸上,有股子桂花香呢!”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