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嘲的语气,说的好像谁虐待了她似的。
众人都不敢吱声,连大梅也不想提醒她木香就站在后面。
嘴欠的女人,自己往枪口上撞呢!想拦都拦不住。
“你们咋都不说话了?”刘氏还在自顾自的不解。
木香慢慢走近她,声音比这三九天还要冷上几分,“你不想在我这儿干活,又没人逼你,长工?你还真敢说,如果是长工的话,你以为会有那么高的工钱吗?你来的时候,我是怎么跟你说的,这是什么?”
她挑起那块沾了泥巴的猪肉,在刘氏眼前晃了晃,“我问你,这是第几次了?”
刘氏被她的气势吓住了,站在那,腿都在打颤,支吾了半天,也没讲出实话来。
王阿婆在一旁插进话来,“木香,你放心,她掉的肉,后来我都洗过了,没有脏东西灌进香肠里头,不会让客人吃到渣子的。”
刘氏恨恨的瞪王阿婆一眼,大梅身子一挺,站到了王阿婆前面,气愤的道:“你瞪什么瞪?是你犯错了,王婶给你补过,你不领情就算了,你干啥还瞪她,难道你想让客人都吃脏掉的香肠吗?”
刘氏本来底气就不足,再被她嚷嚷着一骂,想着木香就在身后,也没敢再狡辩,诚心着给她道歉,“那个……木香啊,这事是我做的不对,我保证,往后再不会了,你也别计较了,不就是沾了灰吗?又不是不能吃,没啥大不了的。”
木香冷笑,“没什么大不了的吗?那你吃一个给我看看,我给你吃的饭里,裹上泥巴,看你能不能吃的下去,要是你能吃下去,这事或许我可以不追究。”
刘氏震惊到了,“你说啥?让我吃裹了泥巴的饭?我说木香啊,我都跟你道歉了,你还想咋着,你不能得理不饶人吧,咱们乡里乡亲的,你可别把事情做绝了。”
她刚刚的确是诚心诚意的跟她道歉,毕竟这份工作,很难得。她不想丢掉,否则,按着她的脾气,哪受得了木香的约束。
进作坊还得洗手,去上个茅房回来,还得洗手。进门得带围裙口罩,出门还得去掉,每隔两天,这些围裙口罩就得洗一遍,她都不嫌麻烦的吗?
木香伸手扯下她的口罩,对大梅道:“她明儿不用来了,现在就可以下工,等何安从镇上回来,把工钱给她结清了。”
随即她又看各其他的工人,大声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这作坊虽然小,但也有它的规矩,当初你们进来干活的时候,都被告知过了,不是没有提前通知你们,该遵守的规矩想必都清楚,我不想让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所以你们该知道如何做了。”
余下的婆娘,都不敢作声了,闷下头干活去了。
连马二拐媳妇跟黄氏,都不敢再看木香。
老板就是老板,木香已经不是那个胆小怕事,说话都不敢看人的小丫头了。
这气场,这派头,可真不能再得罪了。
刘氏现在可后悔了,见木香出了作坊,赶忙跟在她后头,追着说情去了。
刘二蛋站在烘干房里,只在她娘大声嚷嚷的时候,伸头看了一眼,便又继续干他的活去了。
他太清楚他娘的脾气了,早就知道她干不长,预料之中的事。
大梅在木香出去之后,硬着嗓子,对余下的工人警告道:“你们也瞧见了,木香严厉起来,那是六亲不认的,你们也别存着侥幸,踏踏实实的干活,她也不会亏待你们,否则丢了差事,想再回来,可就不容易了。”
唐墨手里晃着扇子,站在作坊门边上,把里面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黑亮的眼睛里,流露出赞赏。
他赞的,是作坊的管理理念。
定时上班签到,中午还有定时的午休,作坊里的生产工艺,都有规章制度,每一道工序,都严格的把关。
这等制度,连他的作坊都做不到呢!
唐墨站在这儿,羡慕嫉妒恨,琢磨着怎能把这一套理念用到他的作坊去。
刘氏追着木香,想让她收回命令。
木香根本不可能答应她,开掉她,是为了杀鸡儆猴。她的作坊里做出的产品,绝不能存一丁点的瑕疵跟隐患,那是要自招牌的。
刘氏见说不动她,心里也有气了,“哼,不干就不干,老娘离了你的作坊,又不是活不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甩着围裙,气呼呼的站在那。何安还没回来,她没拿到工钱呢!
木香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手上的围裙,说道:“围裙是属于作坊的,不是你个人的,还有口罩,都取下来吧!”有马蹄声靠近,应该是何安他们回来了。
刘氏这回真是气伤了,她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扔,脸都气成猪肝色了。
“给给给,破东西,好像谁稀罕似的。”
吴青赶着马车拐过弯,停在作坊的边上。
刘氏最后说的话,他是听见的,当即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