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晟并未回府,而是带着木香一起去了御林军军营。府中派人通知了,只说在外面夜宿,并未告诉他们真相,老宅那边也是,如今出了如此大的变故,明日老宅之行,怕是不能成形。
严忠也知道此事瞒不住,便让人如实通报了,也仅有赫连明德知道,连皇上都未曾惊动。
御林军军营,位于皇城五十里之外。
军队有完整的工防体系,依山而建,有河流在旁,饮水防御都有了保障。
说是军营,其实更像一座设备齐全的山寨。
一队人马踏着尘土,卷着黑夜而来,行到营墙外,自有守卫站在楼上盘问。
赫连晟亮出令符,才得已放行,这是他定下的军记。
无论是谁,无论官有多大,哪怕是皇上驾临,没有令符,一律不准入内。
寨门打开,赫连晟怀中抱着木香打马进营。
当听见动静跟出来的士兵,瞧见主子抱着个女人进营,众人脸都变了。
任谁都知道,军营重要,是不允许女子进入的。即便是襄王妃,也一样会遭来士兵的反感。
“通知虎骑营,集结待命!”赫连晟的坐骑闪电,果真如闪电一般一闪而过,只留下赫连晟不容质疑的命令。
“是!”
自有人站在路旁,领了命令,朝营中跑去!
军营中因为赫连晟的突然来到,将安静的冬夜打破。
严忠跟严一将三个人带到刑房,交由赫连晟亲自审问。
赫连晟本想将木香安排在他的营帐中休息,要刑房太血腥了,他以为她肯定会受不了。
木香摇摇头,冷静的眸光没有点波动,却又深沉的仿若无底深渊,“你不必管我,这三人不会轻易招供,我们必须立刻从他们口中寻到线索,迟一刻,对方将人转走的距离就会越远,不利于追捕!”
赫连晟惊讶于她的变化,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调整好心态,比他还要冷静,不似别的女子遇到事哭哭啼啼的埋怨这个,谴责那个。
果然是他的女人,如此的默契,也只有她能给他。
既然他家小娘子要去刑房,也罢,他也想试试,他家小娘子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好,我们一起去,要换个外套吧,别把外衣弄脏!”说白了,是怕她衣服溅上血迹。
木香也不坚持,刑房里的确很容易把衣服弄脏。
可是这里也没有适合她穿的衣服,只能勉强裹上一件赫连晟的外衣。就是有些长了,袖子要翻卷好几截,腰上也得用宽腰带系着,这才勉强能看。
军营中的刑房,位于一处山洞之中,因为地势低洼,山洞中较为潮湿,有水顺着石缝滴落,山壁上长满了苔藓,有股子霉味。
越往里走,越是潮湿,还伴着浓重的血腥味。
在一间挂满刑具的审讯室,赫连晟停下脚步,那三人,都被吊在铁环之上,身上有鞭痕,头低垂着,头发凌乱的披散着。
“主子,他们想吞毒,被拿下,都是死士,我们先审了一轮,他们不肯开口,”严忠上前禀告。同样也瞄到襄王妃进来了,他垂下视线,略微诧异。夫人一个女子,主子怎能将她带来看上刑,万一吓的昏迷,又该如何是好。
赫连晟凝眉,走到那三人面前,挨个看了一遍,“死士?哼,到了本王的刑房,石头也得开口,不说是吗,继续,若是再不说,便先斩掉一只手!”
对待敌人,赫连晟绝不会心慈手软,上刑的方法,军中多的是,他们是死士又如何。
严忠上前,抄起一只水桶,泼向那三人。
桶里装的是冰水,浇在火辣辣的伤口处,冰寒到了骨子里。
“啊!杀了我,杀了我!”
三人嘶吼着,狂吠着,被绑住的手挣扎着,绳子磨破了皮肉,可见森森白骨。
赫连晟负手而立,墨色蟒袍无风亦动,“不说是吗?那便生不如死的活着吧,直到你们说为止,看着自己的血慢慢流干,看着自己的皮肉一点点的从身体上剥离,滋味应该不错。”
他说这番话时,如神祗般的俊容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如此的云淡风轻,好似跟人谈论明天天气如何一样,不见半分残忍之色,却叫人听的面色骤变。
三人的脸已看不出人模样了,但死士便是死士,千挑万选出来,如果连这些刑罚都撑不住,又如何能为死士。
见三人不动声色,木香从暗处走出来,同赫连晟站在一起,招手唤来严忠。
不知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只见严忠面色微异,点头跑了出去。
三人见对方似乎暂时没有对他们动刑的打算,松了口气,身子软软的挂在铁环上。
木香脸上始终挂着浅笑,“先喘口气,待会有好东西等着你们,我不喜欢逼人开口,我喜欢主动的,咱们打个赌,我赌你们片刻之后,全主动向殿下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