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襄王在军中,府里的事,他也管不着。老爷子身体不好,不能动气,他也不敢贸然去打忧,只能让庄上的人忍着。
在没有水源的情况下,吴庄的人只好去更远的地方挑水,以缓解农耕时的用水需要。
可是公主府封地上的佃户,像是算准了他们不敢反抗,于是便带着人,将他们刚种下,已经活了的种苗损坏,一来二去的,吴庄的收成肯定低,收成一低,日子便难熬,肯定穷了。
木香听完他们的话之后,许久都没说话,脸色看似没什么变化,眼神却冷了许多。
康伯痛心的道:“公主有皇上跟太子撑腰,我们哪敢跟她抗衡,所以老奴每年都会减掉不少吴庄佃户的租子,这也是没法的事。”
木香垂下眼睛,对康伯道:“把东西带上,咱们去吴庄瞧瞧,这里准备的饭菜,也别浪费了,一起带着吧,左右距离也不远,到了那边,再把饭菜热一热就好了。”
“是,夫人,老奴这就去办,”康伯知道她有心思,也不劝阻。反正他们家夫人,如今的地位非同一般,就算对上公主,也不一定会惧她。
也是他们欺人太甚,以前别人撑腰,庄户叫了不少的苦,如今有了夫人,看他们还敢如何嚣张。
他们要走,林厚却很舍不得,“夫人这才刚来,便要走吗?地里的庄稼还没来得及看呢,这可如何是好?”
木香看出他的真心实意,便道:“这样好了,三日之后,你带上村里精于干农活的年轻人,去一趟襄王府,我让人工匠打了几件新式的农具,你们去瞧瞧,试用一下,若是没有问题,便多做些,等到hun耕时,便能派上大用,也给你们省了力。”
“还有新农具?夫人,这……这怎么好意思,”林厚嘴上说不好意思,其实激动坏了。
不种田的人,压根不了解,除了犁田的耕牛很贵重之外,其他的农具也很重要,但是因为购买太贵,他们庄上有的是好几家合用一个,比如犁、耙。
若是能扩大农具的数量,他们干起活来,既省力,也带劲啊!
康伯笑呵呵的对他道:“夫人这一次来庄上,除了看农田之外,主要还是要观察一下新农具是否适用,另外呢,等到hun耕时,我会让人送几头耕牛过来,不会让你们因为缺少耕牛而耽误犁田播种。”
这回不光林厚一人听着激动,就连村里的长老们,已及来看热闹的婆娘们,都听的热血沸腾。庄稼人,谁不想把田地种好呢!
木香打断他们的激动,又道:“乘着今儿人多,本夫人再提几个意见,庄上的闲置土地,除了田里种的庄稼之外,屋前屋后种上玉米,空置的田埂上还能种上棉花,黄豆,这些种子,我会让下人去采购,到时你们派人去府里领就可以了。”
林厚以及周围的村民听的嘴巴都合不拢,最终,林厚问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那这些额外的收成,要不要缴租子?”
这才是核心的问题,杂粮的谷物,他们可以种,但若是要上交租子,那这笔买卖就不划算了。杂粮没有稻米收成高,他们辛辛苦苦的去种,到头来,可能只够交租子的。
木香在他们期待中,很缓慢的摇头,“不用,只要你们把农田种田,用心去种,遇上天灾人祸的,府上也不会怪罪你们,除了水稻、麦子、油菜,这三样以外的收成,府里一分都不要你们的,谁家种的,归谁家得,等你们有了收成,第二年也不需要府里给你们提种子了,至于如何种,这就得靠你们自己了。”
“这……这太好了……”林厚先是一愣,接着便是狂喜,乐的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院子里的村民闻言也乐坏了,纷纷对着木香磕头谢恩。
在一片谢恩中,吴平颤颤巍巍的走过来,缩着腰,小心翼翼的跟她询问,“那个……夫人,若是小人能补上粮种,我们村能不能也跟他们一样?”
木香对他微微一笑,“你们村的事,等到了那边再解决,你把心放进肚子里,本夫人不是蛮不讲理的人,说到底我也是穷苦人家出身,不会忘本!”
得了这样的保证,吴平总算松了口气。
粮种被烧,不管如何处罚他,都是他应得的。只要村里人以后的日子能过的好,不再挨饿受冻,他死也瞑目了。
康伯又对林厚嘱咐了些事情,让他过几日务必去一趟府里,随后,才在村民不舍的目光下启程去了吴庄。
如同先前那老者说的,吴庄离蒲山庄确实不远,穿过蒲山庄,沿着大路一直走,没多远,便可见紧挨着一起,低矮破旧的村落。
大约有一百户左右,村子的面积不大,围绕着村子的,是成片的良田。
从远处看,这是一副淳朴的乡间水墨画,似乎很美,很有意境,可是只有住在这里的人才知道,所谓的意境,却抵不上一日三餐的温饱。
在村子的一边,离村子很近的地方,是一条小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