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商人来说,无可厚非,但对于一个南晋人来说,他这样做,很不地道。
往小了说,他是自私,置边关将士不顾,只贪图自己的利益。往大了说,还有通敌,故意阻挠战事,拖后腿的架势。
木琨捋了下思路,很快就理清了形势,“请夫人说话注意用词,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确实,没有供应边关,是我们的不对,但请夫人以及各位想想看,若是木家把仓库掏空,支援边关,到了天暖hun耕的时节,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没有粮草,我们要如何向百姓交待?”
木清扬再坐不住了,隐下暴起的青筋,拼尽全力平复下心绪,才能迫使自己不发火,“襄王妃,你也太强人所难了,难道击垮我们木家,对边关将士就有好处吗?在下倒想问问,你又有何居心?”
“呵,我有什么居心,你可管不着,我所有的生意都是正大光明做出来的,有本事你找我的茬,没本事就受着,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咱们呢,还属于道不同,路不同,你们何苦来纠缠我,有那么时间,那个功夫,倒不如想想如何解决问题才是,我说的对吧?”
木清扬被她说的无言以对,你能说人家讲的不对吗?
本来就是各人做各人的生意,你没权利不让别人涉足,只让你一家霸占。
范老太终于坐不下去了,“行了,都闭嘴吧,丫头,拿契约来,老身给你签了,回府还有许多事呢,总在这儿听你们废话,浪费老身的时间!”
“不可,”木清扬站起来就要拦她,“范婆婆,你们家封地上的粮食,往年都是要卖给我们的,别人贪那点小便宜,您不能跟着也他们学,眼光短浅,到时他们银两周转不急,你们卖了粮食却收不到银子,岂不是要亏死了?”
虽然大户人家都有储备粮草的仓库,但像范老太家,每年要收几万斤的稻子,不可能都放在自家的仓库,再说也放不下啊!
万一再遇上霉雨天气,储存不当的粮食,肯定要受潮发芽的。
所以在粮食收货初期,他们就得将粮食卖出去。
而木家有专门储备粮食的地方,可以防止粮食受潮。
说到粮食储备,这一点木香也正在做,在城郊各处设立粮仓。
襄王妃的粮仓,都是按她的设计来的,粮食的底部有石柱子樘起。
这一设计,比起用木桩,可是强多了。
因为木头时间一久,本身就会受潮变腐烂。如果处理不当,还有可能召来白蚁。
但是石头就完全没有那个担心的必要了,不存在腐烂变质的问题。
木香听见木清扬说的话,只觉得可笑至极,“我有没有银子,好像也不用你a心,你肯定没看到这一份契约,我这上面有注明,如果不能立时付钱,那么襄王府将承担货物一成的陪偿!”
木香一边说着话,一边注意观察木家父子,越渐铁青的脸色,好不难看。
木清扬急忙拿起那一纸契约,从头至尾的看了一遍。
起初,他因为太过愤怒,所以也没细看。现在看了一遍,他忽然发现自己对木香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这样的契约,连他都不可能跟卖主签下,因为对自己太不利了。
万一遭遇不可预知的情况,她岂不是就要亏本了?
木香今日穿的是一件淡粉色的衣衫,下身是一件深蓝色,绣着绿竹的百褶裙。
有她自己的设计,跟大街上女子穿的有所不同。
很修身,也很好看,立领的设计,使得整个人看不去亭亭玉立,越来越有几分味道。
这是木清扬一进门时,就看到的图画,纵然他再讨厌这个女人,也不得不承认,她是属于越看越有味道的。与那些乍一看很美,但时间一久,却完全失了味的女子大不相同。
木清扬盯着她,本是有话要说的,可是看着看着,就看呆了。
要不是木琨踢了他一脚,他还站那发呆呢!
“你……你这是不正当的竞争手段,让我们木家的粮仓无米可收,此事我们绝不作罢,”甩下这句不算狠的狠话,木清扬拂袖而去,背影有些狼狈。
他走了,木琨却没有离开,稳稳当当的坐在那。
范老太又不耐烦了,“你们说够了没有,老身还有重要的事呢,你们若是说够了,先把老身的事办了!”
木香忙对她歉意的笑笑,“您别动怒,我这就让人进来。”
她唤来何安,照例把契约上的内容读了一遍,让范老太心中有数。
这老太婆,虽然脾气暴躁,但也清楚契约一事很重要,敛去脾气,认真听着,等何安读完了。老人家看木香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襄王妃真是个会做生意的,这样的契约老身还是第一次见,很公平,对双方都有利,小子,快拿笔来!”
何安赶忙奉上毛笔,范老庆签完了字,又按了手印,这一份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