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进了宫,便是皇上跟皇后的地方,她再横,难道还敢公然视宫中的规矩跟法理为无物吗?
能让这个不可一世的襄王妃给她们行礼,这些出身朝中大臣家的嫡女们,自然也是兴奋不已。
木香迈步而来,视线只在她们身上一扫而过,没有多做一秒的停留,最终,她在皇后面前站定,微微曲了膝盖,挽起手,给皇后见了礼。
窦皇后大方得体的微笑着,故作提醒道:“今日本宫不止宴请王妃一人,皇上新纳了几位美人,王妃也该见见。”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想让她给刚得宠的女人弯膝行礼。窦皇后此举,一是为了树立威信,二是为了打压木香的傲气。别的不提,只要能看见木香对她卑躬屈膝,她就很痛快了。
木香看了眼在座的那两拨人,视线落在殿中唯一空出的位置,目露嘲讽的笑,“皇后娘娘见谅,臣妾今日多有不便,行礼怕是不行的,再者,门口风太大,我身子弱,烦请宫人将我的座位抬到殿中间!”
给她留了个最下等的位置,再往外摆一点,就得摆到宫外的走廊上了。
众人皆是一怔,皇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至于这些美人们,均是一脸的愤怒,她们是唐皇的女人,襄王妃再怎样,也是臣子之妻,她怎敢对她们大不敬。
这些人光着是怔愣了,竟没人去搬那桌椅。
宫女太监不敢动,皇后没发话,而且位置都是皇后命人摆下的,他们也知其中的含意,皇后不发话,他们哪敢动。
“都不动是吗?皇后娘娘的人,果然谱子大,唉,请不动啊,”木香也收起笑容,面上只剩丝丝的冷意。
她话音刚落,严忠大步迈过去,一手提溜一个,再大步走回来,当着众人的面,将一桌一椅,摆在上皇后的前面,是正前方。
木香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还是自己的人最管用,唉,不知皇后娘娘请我吃什么,诸位美人们,还不赶紧用膳,都看着我做什么?有的吃就赶紧吃吧,明天是什么样,谁都不晓得呢,听说从前有陪葬这个传统,不知现在是否延续,不如我去向礼部的人建议,重启妃嫔陪葬这个传统如何?以免皇上入了神界寂寞,没有美人伺候可怎么办哦!”
她说的轻描淡写,那帮美人们却听的变了脸色,握杯子的掉了杯子,拿筷子的掉了筷子,更有人眼睛都急红了。
她们还年轻,眼前的富贵看着很吸引人,可是皇帝老迈,现在又病重了。如果皇帝撒手而去,她们都会被关进冷宫,或者……或者向那个女人说的,陪葬?
木香很满意她们的表情,不等皇后开口,又道:“你们都怕什么,或许皇上跟礼部的人不会同意陪葬一事,又或者皇恩浩荡,放你们归乡,也不是没可能哦!”
话说到这个份上,其中的含义昭然若揭。
是陪葬还是活着归乡,全在她的一句话,可笑的是,她们还搞不清状况,还以为能依靠皇后,帮着皇后一对针对她。
她们咋不想想,不管皇帝死不死,皇后始终都是皇后,怎能跟她们一样呢!
窦皇后精致的眉陡然蹙起,“襄王妃这是在诅咒皇上殡天吗?皇上不过是病了,不日就会痊愈,襄王妃口无遮拦,可知这是死罪吗?本宫将你陵迟处死都不为过!”
在坐的人,皆是一惊。
何安用余光观察了下主子的神情,还好还没有暴怒,也没有掀桌子的预兆。
木香将赤貂放在桌上,看了眼在场的众人,因为是背对着皇后坐着,谁也看不见谁的表情,倒是省了她的眼神,“皇后莫要乱扣帽子,我何曾诅咒过皇上了,你们有谁听见了?”
场下的美人们,互相看了看,自然有那心思通透的,站起来,对着皇后微一福身,“还请皇后娘娘息怒,襄王妃是在为皇上的百年之后的事a心,并未言明说的是现在,还是将来,人谁无死,问寿询棺,都是为了冲喜,王妃也是好意。”
有了第一个人倒戈,立马就有第二个人附和。有小声说的,也有大声说的,更有起身力挺木香的。力挺归力挺,却不敢指责皇后,人家是后宫之主,她们这些人在皇后眼中,贱如蝼蚁。皇后要杀她们,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起初她们大都只为眼前的得宠,而暗自兴奋,暗自攀比,可是木香的一番话,等同于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将她们心底窜起的那点小火苗,灭的丁点不剩。
她们也明白了,皇后跟襄王妃这两人最大的区别。
一个是用好听的话糊弄人,把旁人都蒙在鼓里,只她一个人清楚明白。
襄王妃却不同,虽然她说话直白,但也不可否认她说的都是实话。
所谓忠言逆耳,听着虽不入耳,却也是事实。
窦皇后隐忍着满心的怒火,恨不能上前撕碎这一张张的脸。都敢公然跟她作对了,当皇上死了,当她废了吗?
“都说够了吗?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