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毅已经脱了衣服,看着小桃蒙着脑袋的样子,轻轻的笑了,“师傅,你放心吧,只要小桃兄弟愿意,我是不会嫌弃的,等过几年,他再长大些,还可以在村里找个媳妇,他懂医术,就算不会种田,也是可以过日子的。”
宏毅上了炕,睡的是他自己的被子,他们三人各睡各的被子。
说话的时候,他一直看着小桃蒙着被子的模样,被子里隆起一大团,有点淘气,却很可爱。
小桃听见宏毅也要给她娶媳妇,从被子里探出头,恶狠狠,气呼呼的瞪他,“谁要你管娶亲,就凭我的相貌,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才不用你多事,你还是先把自己的终身大事解决了吧!”
宏毅看着她,还是笑着,“那成,以后咱们一起解决,把房子再盖大点,咱们都娶媳妇。”
小桃哼了声,“谁要跟你一起娶媳妇!”跟他一起娶媳妇,那得成什么样子,说归说,她还真能抱个女人睡觉不成。
她转开头,闷闷的不理宏毅。
见她突然就生气了,宏毅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门,本想追问的,可是中间隔着季郎中,也不好追问,便只得作罢。
油灯吹熄了,他便钻进被窝躺下了。
直到这会,季郎中才放心,这小子没有什么怪异的癖好,这样也好,出门在外,不拘小节,无伤大雅。
夜里实在冷的很,看样子是真的要下雪了。
上半夜,因为炕是热的,睡起来一点都不冷,被窝热乎乎,可是到了下半夜,土炕的火熄了,床板开始变凉。
宏毅无所谓,男人阳气重,火力也旺盛,睡到夜里,被子只盖到胸口,手臂什么的都露在外面,也不觉着得冷。
季郎中却是差了很多,年纪大了,火力减退,睡着睡着,就觉着冷了。
小桃这一觉睡的虽然很沉,但是听见师傅动静不对,便撑着身子起来了。
以往他们在路上睡马车的时候,也是如此。
师傅病着,她睡的也不踏实。
昏暗中,她看着师傅裹成一团,便知他是冷了。
于是,她将自己穿的小棉袄,以及师傅的棉袄都盖在他身上。
心里也在想着,挣了钱,要给师傅再弄一床棉被才行,盖完了,便又倒头睡下。
季郎中从被窝里伸手,对她摆了摆,小声道:“没事,你睡你的,师傅就是白天睡多了,现在不困,你赶紧睡吧!”他又伸手将棉袄都盖在小桃的被子上面。
他们这样的动静,自然也惊动宏毅,他揉揉眼睛,欠起身,“师傅是不是冷了,呀,炕灭了,我这就去升火。”
说着,他便披衣下床。
季郎中忙伸手拽住他,“不用不用,老夫不冷,你也别出去,天寒地冻,你别冻坏了。”
宏毅下床的动作很快,季郎中没能抓住他,眨眼间,他便已经走到屋子门口了,“没事的,我披着衣服,不会冷,你们稍等,马上就好。”
看着他匆匆跑出去的脚步声,季郎中很是过意不去,重重的叹了口气,“哎,总是麻烦他。”
小桃缩在被子里,哼了几声,没有再吱声。她睡觉也迷糊,除了记得给师傅盖被子之外,旁的事,就不大记得了。
所以他跟宏毅的对话,她听的也是迷迷糊糊,到了白天醒来,肯定以为自己是做梦。
宏毅出去进来都很快,不到片刻就回来了,也没听见他冻的直哆嗦,连气息都没乱。
季郎中是行医的,当然能听出他的气息有多沉稳,他感叹道:“底子真好,你要是习武,一定也是个厉害的人。”
宏毅笑了笑,“我小时候跟邻居大伯学过一段几年,后来他去世了,便没人再教我,不过这些年我也没荒废,有空的时候都会练一练,平时下地干活用不上,倒是身子骨越练越好。”
他正要上炕,转头看见小桃的枕头快要掉了,便很自然的走过去给她推了枕头,“小桃兄弟睡觉挺爱动的,这要着凉可不好。”
推不动枕头,他便将小桃的脑袋抬起来,再将枕头往里推,再放下她的头。
还有被子,也得整一整。最后,他将滑落的棉袄,盖在小桃的被子上,想了想,又从柜子里抱了床旧些的大被子,给季郎中跟小桃各扯一边。
“你们俩身子都不好,夜里不能冻着,”这是他的解释,盖好了被子,他才回到自己的被窝,躺下之后,忽然觉着得哪里不对。
他在黑暗中看着自己的手,刚才抬着小桃的脑袋,手掌包住了她的脸,手感好细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