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样一算,她需要钱的地方还真多。
但只有先搞定这些,才能想办法去挣钱。
洗过碗,方十一把那个破箱子擦干净,当桌子用的,摆在茅屋的一角,碗筷都搁在上面。
洗澡的水,也是那个半旧的铁锅里烧的。
之前借林婆婆的锅,已经送回去了。
这年头,谁家日子也不好过,人家说不定也等着锅用呢!
她俩先给小妹洗了澡,也没木盆,索性一个人扶着,另一个人拿水淋。
小妹不喜欢洗澡,因为以前每次她俩洗澡都会弄到她的眼睛,再说了,淋着洗澡,也不能玩水,所以她一点都不高兴,挣扎着凑凑合合,总算是洗干净了。
然后是方七洗澡,方十一抱着小妹出去了,让方七弄个东西把门抵上。
背着小妹,方十一在小沟周围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
然后又走到大路上,开始来回的走。
姚庄的土地总体来讲,并不少。
只不过有很多划了界碑的,那是乡绅富人家的地。
有些是多年积攒他们买来的,越积越多,然后家里雇佣长工,农忙的时候,再雇佣短工。
再不然,把地租给百姓们种。
租地种庄稼,那是有风险的。
万一赶上灾年,收成不好,甚至棵粒无收,也不能少缴一分租子。
要是丰年,在粮食价格不涨,地主家没有增收租子的情况下,农户才能笑的出来。
方十一不敢走远,因为方七在洗澡,那个茅屋太旧了。
她只在茅屋周围的田地里看了又看。
她发现茅屋东边,是一块旱地,大约有六分大小,也就是四百多平米。
能引起方十一注意,不光是因为这块地整个很大,而是这地的正在茅屋的隔壁,太近了。
其他的地,都得走上一段距离。
她背着小妹,跳过水沟,找到界碑,仔细看了看地头竖起的界碑。
上面刻的好像是个吕字,下面一个甲。
“嗳,小丫头,你在看什么?”
一个声音在她背后猛然响起,吓了方十一一大跳。
不是她胆子小,是她看的太认真。
拍拍胸口,她气呼呼的回头瞪着那个吓唬她的人。
喊她的人,是个长着胡子的中年大叔。
因为前面的事,方十一对中年大叔很有抵触。
“不看什么,随便走走,”她托着小妹的屁股,就要跳过小沟。
刚迈开腿,忽然看见小沟边长着她要的东西。
方十一心中一喜,啥也不管了,弯腰就去拔,可想了想,拔了不就得死了吗?
还是挖回去种上好了。
没有铁锹,她就找了个木棍,将薄荷草周围的土都拨干净,一点一点的将它挖了出来。
小沟对岸的人,掏出烟杆,干脆坐在大路边,饶有兴致的看她捣腾一颗草。
“你是方老兄家的大闺女吧?听说前两日受伤了,要不是手头临时有点事,大叔正要去看看你呢!”
方十一把薄荷草拎在手里,扔掉棍子,往后退了几步,一个轻盈的跳跃,背上还背着孩子,也一点不影响她跳来跳去。
她虽然没有记忆,但也认出这人是谁。
跟牛大海长的一模一样,不是他爹,还能是谁!
方十一现在还不晓得人家是敌是友,就算是友,家里有那么个婆娘,也好不到哪去。
所以,她不打算在这里浪费时间,“还好,死不了,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本姑娘的后福大着呢!谁也别想收我走,老天爷也别想!”
看她说话时,傲娇的模样,牛耿呵呵直笑,“你这丫头,摔了下脑袋,脾气大了,说话也更逗了。”
牛耿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背上包袱。
他的确是刚从外面回来,当看见方十一背着小妹没进村子,还是拐进了荒地上的茅屋。
他诧异了,“丫头,你怎么住这儿?”
“怎么不能住这儿啊,天为被,地为床,我觉得挺好,”方十一不以为意的说道。
牛耿哪会不明白方有财的为人,顿时气的快冒烟,“丫头,是不是方有财把你们赶出来了?这个王八蛋,当初你爹没出接济他们,现在他们日子过的好了,又不是没房子住,干啥要霸占你家的房子,不是人的东西,丫头,你等着,牛叔去给你讨回公道!”
方十一被这一通喷的直愣。这位大叔不止嗓门大,底气还很足,惊的林间鸟儿扑腾乱飞。
见他气的脸都红了,卷了袖子,真要去干架。
方十一有点相信他是关心她们姐妹三个,但现在不是干架的时候啊!
“牛大叔,大叔,你别去,”方十一扔掉薄荷草,急忙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