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不如做坏人来的痛快。
见门外的人还没有停下的样子,方十一板起小脸,走过来打开门,“我这儿也没别的事,你不用点击,春试就要到了,你还是抓紧时间温书吧!”
云景之并没有听清方十一说了什么,只知道方十一理他了,立马高兴起来,“十一,我会用功读书,如果有幸得中,将来一定会做个好官。”
方十一靠着门冷笑。
做个好官,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犹如登天。
高中之后,肯定要派官。
正常情况下,都是从最小的县官做起。
且不说县官上头有多少个官,就说每年各种各样的应酬,那得需要多少银子?
就凭那几个俸禄银子,喝粥都不够。
那怎么办?
只能贪呗!
不贪,衙门里的日子过不下去,贪了,那就是个无底洞,各处要打点的人,才不管你要怎么贪,反正银子到他们手里就行了。
若是硬挺着不贪,便是官场里的异类。
不得大人们喜欢,惹来无数人的白眼。
到时随便使几个绊子,乌纱帽可就保不住了。
据她所知,云家在京里头,也没什么依傍,没有后台,这官做的就会越发的难了。
算了,想他做什么。
往后少跟他接触也就是了。
方十一想的简单,却忽视了人性的固执跟坚韧。
云景之虽是读书人,清高却也务实。
说白了,他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迂腐。
他也懂得人情世故,也看得清官场黑暗。
但是总归是要试着走一走,否则岂不是白读了十几年的圣贤书。
他喜欢方十一的性格,也喜欢她的笑,甚至她的一举一动,在云景之看来,都是那么特别。
云府里也有几位小姐,远亲的也有。
年纪大的,有十五六岁,年纪小的,也有五六岁。
可是不管哪一个,都没法跟方十一做比较。
他的方十一,就是独一无二的。
“独一无二?”
这四个字在云景之脑子里一闪而过,继而他笑了。
没错,就是这四个字。
阿福捧着茶杯,放在他的手边,“少爷,您真的不回府里吗?万一二少爷那儿……”
“他怎么了?再怎么折腾,他也是庶子,身份从一出生就定下了,这辈子都别想摆脱,如果他识时务,好好的当这个二少爷,也就罢了,如若不然,哼!”云景之冷声道。
阿福若有所思的抬了抬眼皮,他忽然发现眼前的少爷不一样了,以前总是温和的好似没有一点棱角。
可是现在,少爷却变了,开始像个当家嫡子的样子了,知道要硬气,不再一味的退让。
阿福自来是个话少的,对于府里的事也不敢多言。
过了二月二,天气就算真的开始回暖。
河面上的冰,融化的速度也在加快。
有些大船,已经开始在河面上来往,偶尔也有一两艘,停在他们的码头。
开了春,地里的活计还不是很多。
各家各户的存粮,经过腊月和正月,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说白了,就是没余粮了。
那些家里有年轻汉子的,但开始出来找活干。
也有过来运送货物的,总之,河渡码头又开始热闹起来。
方十一的小吃摊顺利开张。
说顺利,有点夸张。
这儿人口流动快,开业办的热闹也没什么用。
所以只是在一个晴朗的早上,方家食肆悄悄开张了。
方十一采用的是明码标价,店里有什么,一份多少钱,份量有多少,全都写在一块牌子上。
牌子就挂在外面。
除了字,还有画。
一行字一行画,简单明了,就算是那些不识字的,看了图画也能明白,不用心里揣着怀疑。
像码头这种地方,载客的事屡见不鲜。
有些看不去并不体面的客人,荷包里没有多少钱,看着又好欺负,便给了那些黑心商家载客的机会。
一碗面,能收人家上百文,简直黑的没边了。
方十一给自己的店,定位很明确,又不是那些花钱不眨眼的达官贵人,这心里上一定得把握准确了。
所以,她的招牌一挂出去,就吸引了不少人驻足。
其中就有去年经常光顾她的背货苦力。
“哟!丫头,今年生意做大了,看来我们这些人已经吃不起你卖的东西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