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郎悄然抽出腰间的一把短刀,这是他大哥的唯一一件遗物,据说是古代一位大将军的佩刀,还是价值不菲的古董呢。
只不过这件古董在统一联合的统治下可谓是一文不值,因为统一联合的文化整合政策几乎毁掉了所有占领区的旧文化,瀛洲新出生的一代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历史,只知道自己要服从华族老爷,要老老实实的当好自己四等人甚至是奴仆的角色。
次郎也不懂这把刀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拿这把刀杀敌应该会很爽,虽然他还没有去实践过,但他似乎就是知道。
想是一回事,做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自始至终都没敢出手,只是抓着手里的刀默默偷听,默默“装死”。
直到谈话的那两人都走远了,他这才猛地推开身上的积雪,大口呼吸着,同时活动着自己的冻僵的身体。
可他还是太心急了,没注意到还有敌人在自己附近。
......
“小老鼠藏了起来想等猫儿们都过去了钻出来偷吃可它没有发现还有一只聪明的大猫正在等待着它”
远处的一个小坡上,架着狙击步枪趴在地上,披着一身雪白色披风的杜克,嚼着口香糖轻声唱着一首他自己临时编的歌。
虽然毫无节奏感可言,歌词就更像是笑话了,可他唱得却是很开心。
伴随着他的三流歌声,狙击镜内的十字准星挪到了次郎的胸口。
他不是不能爆头,只是习惯性的给敌人制造更多的痛苦。
之前故意打木村的脖子以及打碎次郎手上步枪的狙击镜,都是因为他想慢慢把次郎折磨到死。
倒不是他心理变态了什么的,只是因为残酷的战争让他想通了。
敌人,就是敌人。
对待敌人不需要一丝一毫的怜悯。
他扣下了扳机,子弹旋转着飞出去。
他有些疑惑,因为开枪后他隐隐约约的看到“猎物”正朝自己这边看过来。
也许是常年当侦察兵的直觉,也许只是无意间的一瞥,反正次郎在中弹的前一刻的的确确朝杜克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然后嘛,他就中枪倒地了。
可老天再一次垂青了他,子弹射中了他胸口的一枚佛牌,这枚质地不明的佛牌当场便粉碎了,狙击步枪子弹那巨大的冲击力也将他震得他倒地不起,远远看去确实像是中枪倒地的样子。
“啊......妈妈......救救我......”
胸口处传来的一阵阵闷痛让他几乎立刻昏厥了过去,意识模糊的他本能的呢喃着呼唤母亲,可母亲听不到也无法回应他。
远处一阵突兀的枪声响起,紧接着便是由远至近的爆炸声,他能感受到身下的大地正随着那些爆炸声不断震动,被震起的积雪和各种碎块渐渐将他埋没,却没有一次爆炸是发生在足以将他炸死的距离内。
次郎不懂发生了什么,但杜克知道。
这是来自统一联合师属的122毫米自行榴弹炮营的炮火打击。
“该死!”
他怒骂着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一般猛然跳了起来,抬头略微瞟了一眼前方自己友军的行进路线,发现那里也已经被猛烈的炮火给覆盖了,而且远远比自己这边猛烈,至少在他瞟到的画面里,只有炮击扬起的漫天积雪和碎屑,连树木都不见了踪影。
这还能咋办,只能跑路咯。
他背起步枪,头也不回的沿着来路狂奔而去,刚离开十几秒,他刚刚趴着的位置便被一发炮弹命中,那一片小土坡直接被完全抹去,尘土散去后只剩下一个弹坑。
......
“团长阁下!不能再炸了!炮兵那些混蛋到底在干什么!地图上标明有的友军驻扎位置他们还能炸歪十几发?!照他们这样炸下去!恐怕敌人还没溃败,我们的人就要被友军全炸死了!”
瀛洲仆从军第一步兵团驻地内,参谋副官兼副团长山崎俊冒着时不时落进营地里的友军炮火,连滚带爬的钻进团长所在的行军帐篷内,扶住军帽嚷嚷道。
倒不是他想吼团长阁下,实在是被炸得耳朵都快聋了,就跟带着耳机似的,就无法控制好自己的嗓门儿大小。
团长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手把震掉到地上的照片捡起来,吹了吹,重新放到桌子上摆好,这才冲他说:“你以为我不知道是吗?可现在通讯根本就联系不上炮兵那边!忍着吧!要是他们真把劳资给炸死在这个鬼地方,估计军法部会把他们全部生吞活剥!劳资要是活下来了,他们最起码也得是革职查办!然后送天牢!天牢!”
团长越说越愤怒,最后咆哮着掏出手枪朝帐篷顶上胡乱开枪,直到打空弹夹,仿佛是想用子弹把那些砸到自己头上的炮弹给全部打掉。
山崎俊被团长吓到了,都顾不上擦自己满脸的灰尘,只是傻愣着。
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