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程火力各种互相伤害的夜晚,其实双方地面部队也没有太闲着,数次试探性交火也造成了数百人伤亡,但相比起白天动不动就是好几万俘虏的大战,还是显得动静没那么大。
双方都绷紧了神经,只等哪一边先沉不出气,发动大规模夜间攻势,汹涌的战火就会把联邦腹地的黑夜彻底“点亮”。
某两位难兄难弟,终究还是在天亮之前跑出了这片该死的树林,在某个“好心人”的一路护送下,他们可以算是非常顺利。
但出了树林,情况就变得不对劲了。
他们走出的区域靠近河边,而此时的河边却似乎很安静,若不是其他方向还能听到枪炮声,天空中也还不时能看到防空炮吞吐出的细长火舌,他俩都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一下子穿越到十万八千里外了。
战场上的安静其实不是件好事,特别是其他区域都有动静,唯独他们这一片却安静得出奇的时候。
这种突兀的感觉很不好,但两人都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只能矮身跑向面前那安静得十分诡异的河段。
出了树林之后,那位“好心人”也没有办法再为他们提供掩护了。
从现在开始,接下来的逃亡之路就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从河岸边到树林其实是一片山丘,并且大面积生长着一种类似芦苇的植被,普遍能生长到高于一般成年人的高度,是自然生成的最优质掩护。
可这些草实在太高了,弄得他们都无法弄清楚自己的行进方向,只能摸索着朝山丘高处前进。
不到一公里的距离,他们却一路磕磕绊绊的跑了得有半个小时,爬到山丘高处拨开一部分植被后,他们这才终于看到了河岸边的景象。
军队,很多很多的军队,大量的联邦步兵正举着步枪趟水过河,还有许多木排正在河岸两边来来回回运送着物资。
他这才想起来,这条河一到深夜流量就会锐减,许多白天里需要搭桥部队出动的深邃河段,在夜晚是可以让人涉水通过的。
此时这边河岸上的杂草几乎都被这批军队给清理干净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河岸。
已经渡过河的士兵正在整队集结,光是两人看到的就得有一个团。
除开大量集结的士兵和装备,河岸上还摆放着几台形似雷达的电子设备,有十几个技术兵正不停调试着。
果然还是联邦先沉不住气了,这虽然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可现在看到了还是让他感到五味杂陈。
先撑不住不是因为联邦有什么精明的战术或者大量增援,而是他们所持有的补给已经无法再支持他们打消耗战了。
只剩下两个选择,进攻或者撤退。
很显然,上级选择了前者。
他作为前任部队指挥官,非常清楚联邦目前的尴尬状况,发动这次进攻必然是不得已而为之。
自己的国家,已经被逼到了这种时常要被迫做出最糟糕选择的地步,就算如今已经成为了一名逃兵,他的心中也仍然不由得感到一丝悲凉。
看呆了的跑路指挥官突然感觉自己被人用手指戳了戳,一回头就看到自己的小老弟兼警卫员,正面色惨白的指向下方。
他便疑惑的顺着对方指的方向看去。
就看了那么一眼,他便差点给吓得都心脏骤停了。
之间下方还没被清理掉的大片杂草正在有规律的抖动着,就好像里头有一台开动着的巨型鼓风机。
但好歹也是带过兵,打过仗的跑路指挥官知道,那是有大队步兵正在里面以散兵线搜索推进。
一眼望过去,左右两边的有抖动的区域根本看不到尽头,而身后就是那片他们刚刚逃出来没多久的树林。
这波啊,这波叫进退两难。
或者说“夹心饼干”。
他俩是逃兵,被友军抓到了也是被枪决的下场。
更惨的,可能是还没被抓到就因为自己搞出的小动静而被乱枪扫死了。
毕竟现在这是在打仗,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那些杀红了眼的阿兵哥发狂。
“怎么办?偷偷摸过去?还是蹲在这儿不动,赌他们发现不了我们?反正我是不愿意回去的。”
他一时间被吓得没了主意,只能苦着脸问自己的小老弟。
当大哥都没主意,小老弟又怎么可能有主意呢?有这本事还会甘于当跟班?
他这明显就是问了个寂寞,问空气和问这小子的结果是一样的。
那就是没有结果。
看到这小子抖着脸摇摇头,他便知道现在这次估计是在劫难逃了。
“是福是祸躲不过,今天咱哥儿俩就和它硬碰硬,死了也好有个伴!”
他忽然拍了拍小老弟的肩膀,十分豪迈的说道。
可能怕到极致,就会变成他这样吧。
当然,说是“硬碰硬”,但其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