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曼似乎想通了,也沉默了,只是默默的坐在地上不再吭声。
事到如今,真相是什么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他自知命不久矣,但依旧得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用自己这将死之躯,确保那个海盗头子会履行承诺,自己也就能保住这木屋内仅剩的十来二十个兄弟。
这样,他也算是还了卫队长对自己多番照拂和提拔的恩泽了。
见鲍曼不再说话,那海盗头子便起身往城堡方向走去,兄弟们憋得久了些,现在突然发泄起来可能过于残暴,需要他的威望才能压得下去。
倒不是他还有良心什么的,主要是得抓一些奴隶去发卖,这城堡里可是有本地贵族的家眷,要知道这年头金银财宝可不如活生生的贵族奴隶值钱。
他也履行了承诺,没有下令让人杀掉木屋里那些个残兵败将,甚至连看守他们的人都没留下,待他带着人走远后,这城堡内院里只剩下了席地而坐的鲍曼。
躲在木屋里的卫队士兵,眼见那海盗头子走了,便试探着走了出来,确认真正安全后才朝鲍曼走去。
一直在闭目养神同时也是在强忍伤痛的鲍曼,听到他们的来了,一放松便脱力倒了下去,引得众人惊呼,喊那医官过来。
医官就是本地军队编制中专门负责战地治疗的士兵,和统一联合现代军事编制中的战地医疗兵十分相似。
只不过后者用的是战地医学救人,而前者则是用的治疗魔法以及各种颜色都有的治疗魔药。
随着他们急促的呼喊,一个穿着和普通卫队士兵一般无二,但并没有武器,而且肩上还比队友多了一个斜挎布包的矮胖士兵从木屋内跑了出来。
他似是知道情况紧急,一颤一颤的跑到距离弟兄们还有十几步距离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滑铲,嗖的一下就滑到了鲍曼跟前开始鼓捣自己的布包。
看那周围一圈兄弟都是个个伤痕累累的惨样,就他这一个连武器都木有,可以说战斗力几乎为零的家伙,浑身上下居然连一点擦伤都没有,干净得像是刚睡醒似的。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医疗兵在任何一支军队中都是优先保护对象,同时也是敌人的优先击杀对象。
毕竟只要有他们在,受伤的兄弟就能多一分活下来的希望,而敌人也就会相对的多一些麻烦。
所以即便他们这支队伍死伤惨重,但像这死胖子一般的医官却都会被保护在队伍最中间,最安全的位置。
除非队伍被一击全灭,例如教廷的高阶法师出手,或者有什么无法或来不及阻拦的远程武器袭来,不然他必然是这支队伍中最后一个死......或者被俘的。
只见那医官伸手在鲍曼头上一放,一个小小的浅绿色法阵便浮现在其掌心,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十几秒,胖胖的脸上渐渐浮现起一副颇为难看的表情。
他之前在布包里鼓捣半天,摸出了一堆装满各色液体的瓶瓶罐罐,在鲍曼身旁堆了不少,摸头确认伤情后又开始鼓捣,接连摸出好几瓶,而且丝毫不见要停的样子。
天知道这布包有什么玄机在其中,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般。
鼓捣着鼓捣着,他忽然停了下来,低头看着鲍曼越发苍白的脸色,咬咬牙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的,摸索着从布包中取出一瓶用水晶瓶子装着的小半瓶紫色溶液。
之前那些瓶瓶罐罐多半都是用最廉价且劣质的几种玻璃和陶瓷,这个半透明的水晶瓶子比之前那些全部加起来都值钱,可想而知里面装着的药液何其珍贵。
他挥挥手让人捏开鲍曼的嘴,然后面色痛苦的扭开瓶口,闭着眼睛一股脑将里头的药液全都倒进了鲍曼的嘴里。
看他那不忍直视的样子,既像是不舍得自己的宝贝,也像是嫌弃鲍曼的臭嘴,总之就是不愿意多看,闭着眼睛倒也不怕倒进人家鼻孔里。
随着液体全部灌入鲍曼嘴中,他那苍白的脸色以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了起来。
其实他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虽然能隐隐约约听到周围的动静,但自身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和动作,只能任人摆布。
被这不明液体灌进嘴里,他其实是很向拒绝的,但奈何自己无力反抗,只能任由这一切发生了。
但这液体入喉的一瞬间,他就感觉一股热流从咽喉部位蔓延到全身,随之蔓延到全身的还有他因为伤势而失去的力量,至少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仿佛可以一拳打死一头牛。
但紧接着那股热流便消失了,与之一起出现的力量也随之消失了,让他再次恢复到可怜兮兮的“半瘫”状态。
但随即,一股新的感觉又将那热流的位置取而代之,那感觉恍若一股清凉舒适微风吹过自己体内各处,几乎在转眼间便治愈了鲍曼的所有内伤,同时让他感觉仿佛置身于南国海滩度假一般的舒适清爽。
他感觉到自己被抬了起来,虽然他很不喜欢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