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太监被宫女架着拖走了,而他也躲进了书房里间,默默等待着。
虽然对儿子的安危心急如焚,但他仍不能去亲自和对方的人进行沟通。
因为这样就是自降身份,某种程度上表示他弱了对方一头。
如果他真的要去亲自沟通了,就表明他燕王府已经认输了。
只要他还是这燕王府的主人。
这认输就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
但他也不是那种会干等着的人。
很多事情,还是得靠自己来做。
“喂,是我。”
他拨通了一则电话,直达长安。
“请讲。”
这电话那头的声音也很尖,似乎这又是个太监。
“昌平北路,贵族学校,给我查一个叫阿苏勒的,他是归义王府万骑长。”
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靠在柔软的沙发椅上,默默等待着两边的消息。
不管是那边先到,他都有了准备。
……
“干爹,这是咋了?怎么还查到贵族学校头上了?王爷那边不好交代啊。”
长安皇宫内,内执事堂,猥琐的小太监冲着一个坐在宽大太师椅上,手捧拂尘的老太监,十分谄媚地说。
这里是专管皇宫内务的地方,上至帝王的衣食住行,下至宫廷宠物的喂养,各种重要或不重要的内宫事务,都归这儿管。
这里的管事太监,也是仅次于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存在。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咱家叫你去你就赶紧去做!误了时辰就砍你的脑袋!”
“好好好!干爹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叫儿子心疼!”
这老太监完全不给他面子,一番呵斥威胁就给他吓破了胆,不敢再多问,只是恭维了几句便跑了。
看小太监走远了,这老太监便随意地一抖拂尘,一点桌上的触控板,又拨出了另一则电话。
趁那电话还没通,他缓缓起身,躬着身子摆好恭谨地姿态,等待着。
“主子,燕王那边要查贵族学校,老奴已经吩咐下面人去做了。”
不多时,电话通了,他当即冲着那全息投影出来的画面,拱手说。
虽然这投影出来的并不是人像,而是一个闪烁着的老式座机标识。
但他的礼仪仍旧做得一丝不苟,仿佛在电话那头的人,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他在这干嘛似的。
“查可以,不要到惊扰别人。”
电话那头的人说话了,却是被各种电流声掩盖着的怪声。
虽然听得懂,但听不出“是人是鬼”。
那人说完,便立刻挂断了电话,利索得像是有什么急事。
老太监也不恼怒,又一拱手,这才缓缓的坐了回去。
“这长安,要变天了啊。”
他忽然揪起了拂尘的一条毛,看着窗外巍峨的皇城宫殿,自言自语着说。
……
七个骑手驱使着皇宫里的骏马,披着黑色的大袄,冲出了一路敞开的宫城门。
节日的气氛早已散去,旧城的街头又恢复了往日的稀疏,甚至可以说是冷清。
所以那几骑能一路畅通无阻,直奔就位于城北的昌平北路而去。
这会儿还留在旧城里的,多半都是念旧的老人,还有就是极少数在这里有工作或学业的贵族子弟了。
皇宫里头有缇骑奔出,这些年还真是挺少见的事儿了。
“哟?难不成,这皇城根脚下又要热闹起来了?”
“瞧你这说的,哪天不热闹?不过像他们这么光明正大的凑热闹,放在这些年到还真是个稀罕事儿。”
“保不齐是有那个蠢蛋,惹到了皇城里头那些个没卵子的货了。
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爱找死呢?”
“哈哈,咱们就好好看戏吧!”
几个叼着烟斗,坐在路边竹编躺椅上的锦衣老头儿,乐呵呵的瞅着从自己眼前大路上疾驰而过的骏马和骑手,讨论着。
敢在大马路上议论这种事,估摸着这些老头儿也不是什么一般人。
能在旧城里那么悠闲且嚣张的。
不是大富大贵,就是脑子瓦特了。
所以这些骑手也不会去理会,虽然他们跑得那么快那么急,压根就听不见。
即便听见了,他们也管不了。
大富大贵的他们惹不起,脑子瓦特的他们没必要惹,惹了只会沾一身腥骚。
还是眼前的任务要紧些。
在旧城里狂奔,七拐八拐的,九十度的弯到处都是,拐得他们直发晕。
不过这会儿也到地方了。
“六子和大敦去后面,我们正门。”
看着眼前高大的朱红色坊门,领队的骑手沉声说。
听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