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再一转,结果就看到了让他神经紧绷的一幕。
他的那些部下们,全都突围失败了。
一连串儿报废、侧翻甚至还着火冒着烟的军车,零零散散躺着的尸体,让他看着在深深的感到悲凉。
几乎是全军覆没啊,他自从带领这支侦察部队以来,就没有受过这样大的损失。
看得他心里又好一阵绞痛。
“哥儿!那里还有活的!”
架着机枪的驾驶员,忽然手指向了某个位置,同时冲他嚷嚷道。
他便顺着其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伤痕累累的士兵,正完全翻了的军车里艰难的爬出来。
这名士兵伤得似乎很严重,严重到爬一下就得要休息好几秒才能继续的那种。
但这个还不是最惨的,另一个士兵还被困在了着火的军车后座内,虽然努力的挣扎着想要脱困,但面对着扭曲变形了的车门也是无济于事。
然后就被活活呛死在了车内,最终和整辆车一起被大火吞噬殆尽了。
他想上去帮忙来着,结果刚爬出弹坑就被一枚该死的炮弹炸了回来。
也不知道御陵军的炮兵怎么搞的,炮弹跟长了眼睛似的往友军头顶上飞。
真就是痛击队友,保护敌人?
幸好他也没受什么伤,只是又在弹坑里头摔了个七荤八素而已。
“哥儿!你没啥事儿吧?”
架着机枪的大兄弟连忙窜下来,一只手就拽起了倒霉的他,同时担心的问。
“我有什么事儿?我要是有事儿那该死的御陵军就得受到军法处置!
这炮打得跟故意似的!连续两次差点打中我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他暴跳如雷的拍着身上的尘土,骂骂咧咧的说着。
但他没有注意到,这周围的气氛似乎有所改变了。
“喔糟糕。”
他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声音颤抖着说。
弹孔周围,已经站了一圈的蛮子,都举着手中的武器,恶狠狠的盯着他们两人。
“你下来做甚?不架好机枪是想让我们都死在这儿吗?”
他压着声音对司机老弟说,同时右手也本能的摸到了挂在腰侧的手枪上。
结果这一个动作,可害惨了他。
一个蛮子反应迅速,对准他的右手就打出了一道射线。
直接把他的右手手掌齐腕射断了。
“艹!啊啊啊!!!”
他大骂一声,痛苦的跪坐在地上,下意识的紧握住没了手掌的右手,惨叫连连。
“哥儿!”
司机老弟冲了上来,大吼一声便挡在了他身前。
所幸,这些蛮子并没有继续采取进一步更激烈的行动。
它们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但他已经是疼得等不了了。
“那啥,能不能让咱去车上给他找点止疼和治伤的药?
不然他可就要死了!”
司机老弟冲那些蛮子半求半请的说。
这货还是很关心“自家”哥儿的,毕竟战友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
亲兄弟受伤了,这要不去关心一下那还是人吗?
可那些蛮子把沉默当成了答案,就还是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疼得都快要昏厥了,根本不知道也不在乎他们在说什么,只要能快点止疼,让他现在干什么都行。
就在他疼得满头大汗之时,伤口处突然传来一阵温热感,剧烈的疼痛也伴随着这阵温热感迅速消失。
不一会儿,他竟然就感觉不到疼了。
“怎么样?不疼了是吧?”
围在弹坑周围的蛮子之间,忽然让出了个刚好能够容纳一人的位置,一个仙风道骨的白须老者从外面走到这个位置,抚须看着坑内的两人,笑道。
瞧这幅泰然自若的样子,就好像他们并不是身处于战场上似的。
不过这里确实里前线很远了,几乎不会有什么火力会波及到这里,御陵军的火力覆盖范围还是很准确的。
至于说刚才炮兵的接连失误嘛……
那只是偶发性事件,要怪就只能怪被炸的那个人太倒霉了。
战场那么大,敌人那么多,凭什么炮弹不炸别人,就炸你?
难道你就没有问题吗?
啊呸,真是老套路了。
可这话又说回来了,他今天的经历可以说是堪称坎坷曲折了。
先是莫名的闯进了战场中,然后连续被友军的炮火差点炸死……整整两次!再然后就是被一堆蛮子包围,手还被打断了。
这何止是坎坷啊,这简直就是倒霉它爹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不过现在的他,也不在乎那什么倒霉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