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们两个合起来骗我！”

顾洵揪着容成的衣领，面上有着近似嗜血的恐怖，双目赤红着。

容成一把推开了他，“你发什么疯！”

他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球，瘫坐到了榻上，痛苦地扶额，冷静了又冷静，沉声问道，“哪还有救治的办法吗？”

容成呼出一口粗气，“你当那是什么？！那可是生祭，魂魄都散了，灵识都碎了！你到哪里把它拼凑起来？！”

顾洵深深的埋首，容成只当自己是看晃了眼，可后来现实告诉他的是，顾洵在抽泣

站在他面前的人转首看了看层层幔纱中安静躺的人，没有生息，犹如安静沉睡着的幽色铃兰。顾洵啊，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呢

屋中的呜咽声越来越大，该回来的人依旧未归，却还平白的带走了另一个人。

“轮回对了，渡轮回。”顾洵突然抬起头来，抓着顾洵的手臂，喘着粗气道，“我看到那本说过，渡轮回可以寻回魂魄，我曾经想这么救回阿茹的，可是，可是这是极难控制的术法是啊，还有轮回术，还有轮回术”

他开始疯魔了，嘴里一直在念念有词。

“顾洵，那本书上的东西我劝你还是不要轻易尝试为妙。”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看向里屋躺着的人，随后走了进去，背对着他说道，“容成，给我一个可以迅速提升灵力的药，我今夜就要试一试。”

容成听这话嘴角猛烈地抽了抽，又是这种药这师徒俩真的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我不给！”一个死了，还想再死一个，他是医师又不是杀手，没必要给自己的人生账本上添上一笔又一笔的血账。

“你只管给我就好，剩下的不用你来操心！”里面坐在床榻旁的顾洵态度生硬，火气也窜上来了几分。

不多时，房内安静了，容成摔门而出，嘴里也在骂着什么，可是顾洵已经都懒得去管了，他只静静地坐在床榻边，看着睡过去的人，死死地握住她冰凉的手，好像这样就能抓住些什么。

这次他很害怕，比沈茹死在他面前时还害怕。这个房间还是太冷了，他再一次将人抱紧在怀中，越锁越紧，想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再也不相分离。

“阿茶。”

一人推门而入，脸上还带着泪痕，“尊主。”

“叫他们再给打造一个冰棺来，要快！”

阿茶抽噎着应下，便起身退了出去。

“师尊，我会带你回来的，别怕，你会回来的”

“叶南兮，你是不是就是想离开我，沈茹也没醒，你就是拿这个当托词，你就是想离开我，是不是！”

“南兮”

他时而温柔时而疯魔，可即便如此，叶南兮也没有回应他一句。顾洵彼时就像一个失去娃娃的孩子，抱着人不肯撒手，痛苦之色溢满表面。

就这么陪着叶南兮许久，久到门外的小鬼气喘吁吁地奔来告知他冰棺已经打造好了，他才抱着人出了里屋。而外室的一个桌子上，摆放着一瓶药。

就此，寒陵内又多了一副棺材。顾洵特地为她换了一件整洁的衣衫，墨色的长发也梳得柔顺。整个人依旧是干干净净的。

那一夜，他突然想起，她曾在他耳畔，在极致难忍的喘息下，说了一句话。

“阿洵，永别了”

他那时没有去深思这话中的含义，只是浑身烧作一团，又密密实实地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