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能有今日规模,全赖你的功劳,你功不可没。”二叔公抚摸着白色山羊胡,目光自陶夫人身上偏移开来:“可惜,你肚子不争气,不能为我陶家添一男半女。”
“二叔公的意思是?”陶夫人目光逐渐变冷。
“小南已经没了,英儿是他唯一的儿子,乃是嫡长子,家中所有产业,理应归其继承!”二叔公看着陶夫人:“你手中还有一栋酒楼、百亩良田、一座染坊,我陶家近来开销较大,你孤身一人,前些日子更是遭人觊觎,险些惹了灾祸,这财产落在你手中,实乃是惹祸根源。”
“二叔公的意思呢?”陶夫人不紧不慢的道。
“招娣,将那银两拿来!”二叔公看向招娣。
招娣闻言应了句,然后对着身边一个陶家后辈使了颜色,却见一陶家后辈端着托盘,来到了大堂中央。
托盘被红色绸缎遮掩,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二叔公看向其中一个中年男子:“老三,你来说吧。”
那中年男子站起身,来到了托盘前,手掌一扯拽开了红色绸缎,露出了一只只洁白的银两。
“此有纹银五百两,算是嫂子的安家费,日后寻个小院,有此五百两纹银,足够过完这一辈子!至于说陶家的染坊、酒楼,因为家中开销较大,还需嫂子将其交还回来。我已经派人前去城中接手那座酒楼,那百亩良田,亦抵押给理正。至于说这染坊,已经卖给了城中的富商。”老三目光灼灼的看着陶夫人。
扫地出门!
五百两银子,就连那百亩良田都买不下来!
欺人太甚!
毫无商量!
大家族的做派,一览无余!
强势!
不讲道理的强势!
“呵呵,好个陶家!我若不答应呢?”陶夫人气的身躯哆嗦,手背青筋暴起,整个手掌死死的攥住。
“不答应?”中年男子摇了摇头:“嫂子应该知道,所有产业虽然都是你打理,但全都在陶家名下。大哥留下的那字据,也是已经作废,你没得选择。若不答应,下次来的可不单单是我等,更有那理正与村中诸位耆老,还有官府衙门之人。”
“这五百两银子,足够嫂子花销,也算是保存了嫂子的一些体面。嫂子这些年为我陶家操持,算工钱一年五十里两银子,也不算亏待你!”中年男子将银子放在了案几上,瞧着气的哆嗦的陶夫人,眸子里露出一抹怪异之色:“嫂子尽管想清楚,我等就不打扰了。若是没有嫂子配合,我等接手产业虽然有些麻烦,但却并不影响生意。嫂子应该知道其中利害才对!”
“对了,这是我陶家离书,日后嫂子可以再嫁,我陶家绝不过问,还请嫂子收下吧,今日一并还你自由!”老三笑着自袖子里掏出一纸文书,放在了白银上,对着堂中的陶家人道:“话已经说完,咱们走吧!”
强势!
毫不讲理的强势。
与其说商量,倒不如说今日只是来通知一声罢了。
陶夫人面色苍白,身躯不断颤抖,看着那陶家众人各异的眼神,一时间大脑嗡嗡转动,一片空白。
陶府内
往日里安稳的陶府,多了一丝丝别样的味道,那染坊的宫人,府中侍卫俱都是纷纷出走,随着陶府本家消失在了庭院内。
诺大陶府,骤然安静下来,再无任何声响。
整个陶府,只剩下三道人影。
陶夫人、虞七、琵琶。
“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往日里夫人待你们这般好,想不到本家三言两语,便将你们拉拢了过去,昔日里的所有情分尽数喂狗了!”
“刘三,那是夫人的精品瓷瓶,你给我放下!”
“百合你这个小贱人,你居然敢偷窃夫人的首饰,看我不撕了你!”
“你们都给我停下,那是夫人的东西!那是夫人的东西!”
“……”
琵琶在庭院内的喝骂,即便是隔着一道墙,虞七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虞七静静的背负双手站在大树下,看着院子里匆忙往来,抱着细软逃跑的仆役,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