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和我一伙的,还是和他一伙的?”
“我自然是和郎君一伙的”陶夫人笑着道。
“我已经度过了最艰苦的日子,有父母对我来说,反倒是一种负担!整日里行事不得自由,还有两个大老爷压在头上,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虞七一双眼睛看着陶夫人,目光前所未有的认真:“你若非要给我找个便宜父母,只怕你我缘分已尽。”
陶夫人闻言身躯一颤,手中的粥差点跌落在地,一双眼睛红润起来,低头看着肉粥:
“落叶归根,不管是田地里蹦跶的青蛙也好,还是山中的鸟雀也罢,总归是有个根,有自己的父母,有自己的家。你还年轻,你父母还活着,你为何不好好珍惜。就像是我,全家满门抄斩,亲人全无,我纵使想要珍惜,也来不及了。”
虞七摇了摇头:“我自己便是家!至于说落叶归根,我本来便是无根之人,要什么根?”
“小郎君,你会后悔的!我这一双眼睛阅人无数,真感情还是虚情假意,我还是分得出的!”陶夫人眼睛里有泪水闪烁,却是不肯抬起头。
虞七低下头,不理会她,只是自顾自的喝着肉粥,然后大袖一翻,银钱拍落案几上:“你们为何都在逼我?我一个人过得挺好。”
话语落下,虞七走出陶家大门,只留下陶夫人看着桌子上的银钱,久久发呆。
“这是?”十娘端着汤走进来,看着桌子上的银钱,再看看眼眶红肿的十娘,一抹失落闪烁,然后走上前来强颜欢笑道:“那小子训你了?”
陶夫人闻言摇了摇头,一双眼睛看着十娘:“夫人请坐吧。”
“此事急不来,当年是我夫妻有负与他,他心中有怨气倒也正常”十娘安慰着陶夫人。
大门外
虞七走在马路上,放眼望去,街道上车水龙马,但他竟然不知自己该去哪里。
天下虽大,却无他虞七的容身之地!却都不属于他。
虞七眉头皱起,站在那车水龙马之中,眸子里露出一抹迷茫。
说实话,他对武胜关的恨,简直是恨意滔天。
当年郦水之中,多亏他命大,否则早就成为了鱼虾的腹中餐。
“我如今自己过得很好,衣食无忧,白银数十万两,我一身本事,在这乱世之中足以自保,要那便宜父母作甚?”虞七摇了摇头,两世为人,他可不希望自己头上多一对大老爷。
这个世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若是自己认亲,未来一切皆要遵循大义,将自己的一切,交给那个陌生人,将自己的未来交到别人手上,他是傻子吗?
没有人理解他!
陶夫人也不理解他!
“我自己活的很好,又何必去寄人篱下,看别人眼色讨生活?”虞七嗤笑了一声,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一路不知不觉,竟然有走到了昨夜的那个小巷。
小巷幽静,院墙足足有两丈高,高高的竹林挡住了院墙内的高楼。
一阵女子的娇笑声,隔着高墙透过竹楼,缓缓的传递过来。
“墙里秋千,墙外行人笑!”虞七自言自语,一双眼睛静静的看着那高墙:
“身份、地位,可惜了!”
他喜欢周小姐不假,但他是个理智的人,自己与周小姐绝无半分机会。
门阀差距,已经决定了一切。
“我若是肯回归武胜关,认祖归宗,怕是有几分机会”虞七手中持着玉萧,斜倚在对面的墙壁上:
“可我虞七绝非那种为了女人,而不顾一切的精虫。”
箫声悠悠,袅袅传来,透过竹林,传入了墙内的竹楼里。
“再有一年,周小姐便该与西伯侯长子紫薇成亲了!”虞七闭上眼睛,静静的吹奏着玉萧。
“奇怪”墙内,周小姐停下秋千,一双眼睛看向院墙外。
“有何奇怪的?”珠儿坐在秋千上,诧异的问了句。
“你不懂,不知为何,听了这箫声,我总觉得有些怪异,说不上是喜欢还是难受!”周小姐坐在秋千上,与珠儿挤在一起,静静的听着墙外缕缕箫声。
“从未听闻过的曲子,真好听!比府中那些西席教书先生的曲子还要好听!”珠儿赞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