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世代居住武胜关,体内有人神血脉,以震天弓乾坤箭威慑八方,镇压天下水族,虽为臣子,但却划地为王其内自治,与我大商共治天下!”帝乙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武靖,一把攥住了武靖的手:“大商与武家同在、同兴、同衰!”
“那孽胎乃是道门圣人谋划,必然坏我大商运数。本王一生从未求人,当年吾跪地求你,你答应我将那孽胎斩除,却做了欺心之言!这过往的诸般过错,本王皆可不追究!”帝乙挣扎着坐起身,一把攥住了武靖的手臂,自床下摸出一把金刀:“此乃斩王金刀,下斩奸佞,上斩昏君。”
“本王欲要将江山社稷尽数托付于你,若日后天子有德,将军当可辅佐。若天子无德,将军可自取之。”
“陛下,武靖岂敢!”武靖闻言如遭雷击,连忙叩首。
“本王这一生从未求人,此生是第二次求你!咳咳……”一大滩金黄色血液喷涌而出,惊得武靖连忙道了句:“大王!你快躺下休息。”
“莫要扶我!莫要扶我!本王逼你杀戮血肉,有愧于你,今日便跪下与你道歉”帝乙挣扎着跪倒在床榻,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武靖:“本王第二次跪下求你!”
说完话,便要叩首下去。
“大王!”武靖心乱如麻,岂敢叫帝辛叩首,连忙伸出手搀扶住帝辛的双臂。
“噗”一口殷红色血液喷出,打湿了帝辛的衣襟,此时帝辛身形摇摇欲坠,恍若风中烛火,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武靖。
“陛下,您快休息!您快休息啊!”
“答应我!此乃本王此生唯一心愿!也是本王第唯一求你的一次!上次你诓骗了我,本王不予追究。”帝辛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武靖,气机逐渐衰弱,只是全凭一口气吊着:“答应我!那孽胎不能留!”
一边说着,帝辛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一把将武靖推开,然后额头触及床榻,拜了下来:“江山未来,俱都在爱卿的身上,本王一拜,还望爱卿成全,顾及大局。”
“我答应!我答应!”武靖连忙爬起身,将帝乙搀扶住:“人伦礼法大于天,大王乃是天子、真龙,岂能为我武靖叩首?此乃折了我武靖的寿数。”
武靖瞧着回光返照的帝乙,不由得悲从中来,跪倒在地不断痛哭。
“如此,无憾矣!”帝乙看着武靖,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那王命金刀塞入了武靖手中:“上斩昏君,下斩奸佞,在斩妖孽,拜托了!”
话语落下,帝乙倒在床榻上,气绝而亡,嘴角挂着一抹轻松。
武靖呆呆的坐在床榻上,手掌死死攥住那王命金刀,眼角一行血泪滑落:“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逼我?转世轮回是真,觉醒宿慧怕是唯有合道能做到。我能欺骗自己第一次,又岂能欺骗自己第二次!为什么这样对我武家!我武家究竟做错了什么!”
武靖失魂落魄的端坐在床榻前:“他虽然性格桀骜,不遵人伦礼法,但那是因为从小便无人教养。我能欺骗自己第一次,又岂能欺骗自己第二次!”
武靖看着手中金刀,缓缓闭上了眼睛,他如何不知帝乙的心思,让自己用这把金刀斩了那孩子的性命。
“大王待我不薄!大商待我武家不薄啊!大王待我如亲生子嗣,我又岂能辜负了大王的心意。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我武靖的意志,便是这人伦礼法!震天弓与乾坤箭,唯有忠、义、礼、智、信之辈才能催动,再加上我武家人神血脉,才可催动此宝!”武靖缓缓睁开眼,一双眸子猩红一片,刹那间时空恍惚,似乎回到了十六年前。
“他还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星神转世,虽然有道门操控,有宿命牵引,但却已经是新生。不过,道门以钉头七箭害我父亲,我与道门不共戴天!那孩子与道门牵牵扯扯揪扯不清……”武靖一把攥住王命金刀,然后缓缓站起身,看向了气绝而亡的帝乙,慢慢屈膝跪下,对着帝乙行了一礼:“大王恩重,当年我父身亡,觊觎我武胜关的人不知有多少。错非大王强硬镇压,亲自指点我武艺,我武靖岂能有今天?”
“大王待我亦父亦君,武靖无以为报,定当完成大王心愿!”武靖慢慢叩首,然后转身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宫阙。
他不动手,难道三子真能安然度过劫数吗?到时候只怕等候武家的是王朝屠刀。自行了断反而落得善始善终。
这一夜,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却又似乎什么都发生了。
出了宫门,武靖与十娘碰在一处,然后一道上了马车。
武靖失魂落魄的抱着金刀,十娘一双眼睛看着武靖,夫妻二人一路沉默,似乎冥冥中多了一层看不到的障碍。
“老爷夫人,到地方了!”车夫恭敬的道。
“武鼎一定要接回来!”十娘终于开口,打破了马车中气氛的沉寂。
武靖收回散乱的目光,抚摸着手中金刀,刹那间心中诸般念头电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