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你还记得我这个姑姑！”

蒋妃娘娘一句怒语，更是坐实了两人的血缘关系！

“吾侄如今高升雍州长史，就要对你表弟痛下杀手了，真是我琅琊王氏的好后辈啊！”

“原来如此！”李红药恍然大悟，怪不得父亲曾经说过王懋出身魏晋高门，簪缨世家，百代卿相，原来他真是琅琊王氏的后人！

琅琊王氏可是华夏第一高门，虽经侯景之乱后，子嗣多被屠戮，但仍树大根深，逐渐恢复了元气。

有了这层关系，李红药就明白为何王懋能够以区区一介白身当长安县令了。

小小长安县令，怕是还有些辱没了他世家大族后代的身份。

“听说他们这种百代世家，是不屑于与关陇贵族缔结姻亲的……”得知王懋的身份之后，李红药顿时有些气馁，怪不得他看不我！

“姑姑勿要生气，侄儿不过是秉公执法，郯王李恽奸杀民女周云依证据确凿，无可辩驳，应当交由宗正寺与法司处理，还请姑姑不要阻拦！”

“子敬，你，你为何非要步步相逼，我儿年幼无知，杀死周云依确实有错在先，但念在他是当今圣的骨血，为何不能网开一面？”

儿子杀人的事情，蒋妃早就知道了，她这些天来都暗中派人跟踪周云娘，提防她告御状，但没想到她竟然找到王懋那里，而这个直肠子的王懋还真就接了这桩案子！

她不得已派遣王府侍卫，飞镖威胁王懋不得擅自插手，但没想到今天早晨宫里就传来消息，皇加封王懋为雍州长史，负责管辖京城一切司法事宜！

这也就意味着，郯王李恽最后一丝生机，被皇亲手掐断了！

蒋妃终究是妃，是琅琊王氏派出来与李唐皇室缔结姻亲，支持李唐天下的象征物，向来都不受宠。

但……

妃子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岂是王懋轻易就能动得了的！

“放肆！”蒋妃冷眉一耸，“子敬，看在你我血脉至亲的份，早早收兵撤走，哀家可以既往不咎，若是继续胡搅蛮缠，休怪哀家不顾同族情面！”

“姑姑，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恕侄儿不能从命！”

王懋跪在地，冲姑姑重重磕了个头，大声喊道！

“你，你想逼死你这表弟不成？”蒋妃怒目而视，“他虽然犯了国法，但有宗正寺、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你这个雍州长史为何要越殂代疱？”

“此案由我雍州府衙接下，就要有始有终！”王懋寸步不让！

“傻侄儿，你如此刚强，恐为小人利用，我王家自侯景之乱后，子孙惨遭屠戮，人才凋零，如今只有你与王福畴、王弘让、王弘直几人入朝为官，当珍惜羽毛，以图重振家声，光耀我王家门楣，何必为这无知民女开罪皇室，自毁前程？”

“姑姑金玉良言，侄儿谨记在心，只是国法不容徇私，今日我必须要将郯王殿下带走，公正审判，得罪姑姑了！”

王懋站起身，冲身后的衙役们一招手，衙役们却是畏缩不敢前。

“你们都瞎了么，抓人！”

王懋怒吼一声，震得众人耳朵嗡嗡直响，蒋妃却突然笑了，站起身，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子敬既然不肯法外容情，那哀家就代我儿一死，向天下谢罪！”

突然，她从袖子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剪刀，照着自己的咽喉就刺了下去！

“姑姑！”

“母妃！”

郯王李恽大吼一声，扑过去，抢下母亲手的剪子，高高举起，对准自己的脖子，“都是儿一时糊涂，铸成大错，让母亲如此犯难，便是天大的不孝，周姑娘，今日我就一命偿一命！”

说完，李恽一剪子刺向自己的心窝，登时鲜血喷涌，眼看得活不成了。

“唉！”李二终究来晚了一步，他站在郯王府的后门，望着自裁谢罪的儿子，幽幽叹了口气。

终究是我李二的种，有血性，没有堕了我皇家威仪！

蒋妃抱着儿子的尸体，放声痛哭。

李红药也叹了口气，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郯王该死吗？当然该死，若是落在王懋手里，恐怕也逃不过砍头的下场，不过现在也好，郯王自裁，也算保存了三分血性。

“姐姐，你终于沉冤得雪了！”

周云娘看着已经死透的李恽，跪在地，将包裹姐姐尸骨的包袱打开，对天叩拜三下，“姐姐，如今冤仇已报，你可以入土为安了！”

周云娘转过身，对着王懋连磕了三个响头，“谢王大人为草民伸冤，奴家将为大人供奉长生牌位，祝大人福寿安康！”

她站起身，背骸骨，向外走去，王懋幽幽叹了口气，一失足成千古恨，若不是你李恽见色起意，岂会落得如此下场！

“师父，你怎么也在这？”

王懋帮着蒋妃处理完李恽的身后事，刚走出门，就看到李二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