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长孙嘉庆等人揉着惺忪睡眼来到演武场的时候,发现录事参军王懋已经站在众人面前,面色冷峻的盯着桌子的香炉。
糟了!
尉迟宝琳心里一惊,急急忙忙跑到演武场正中,站在稀稀拉拉的人群后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希望他昨晚没有认出我们吧!
尉迟宝琳在心中默默念叨着。
香炉里的香终于燃尽,最后一缕香灰被风吹起的时候,王懋抬起头,看看站在面前的骁骑卫士兵们,嘴角露出一丝恐怖的笑容。
“尉迟宝琳,站出来!”
尉迟宝琳吓得一哆嗦,难道昨晚我们化装去暗杀他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一定是秦怀玉那个软蛋告的密!姓秦的,老子与你势不两立!
“大人!”尉迟宝琳站出来,畏惧的看了一眼王懋身边手持枣木棍子的几个衙役,壮着胆子说道。
“从现在开始,第一队有谁没有按时出操?”
尉迟宝琳长长吁了口气,擦擦脑门的汗水,他还以为王懋要拿昨晚的事情发难。
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又转过身来,一拱手,“启禀大人,高履行没有按时出操!”
尉迟宝琳马将自己的好兄弟给卖了。
王懋微微一笑,好个高履行,胆子不小啊!
半柱香的时间后,八个因为睡过头而迟到的倒霉蛋被按倒在桌子,每人二十军棍,打得他们嗷嗷直叫。
“从现在开始,抽查二十一条军规……”在高履行众人的惨叫声中,王懋的目光从这一千多名骁骑卫身掠过,最后落在一个正哈欠连天的将军之子的身,“你!”
苏定方之子苏庆杰吓了个半死,急忙站直了身子,脑门汗雨如下,可就在此时,王懋目光再转,落在他身边正窃笑不止的殷开山之子殷元身。
“站出来!”
“是,是我吗?”殷元愣住了,捅捅身边笑得丧心病狂的苏庆杰,一脸茫然的问道。
“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
王懋铁青着脸喝道。
还真是我!
殷元登时想死的心了!
“呃……这个,这个军规规定的很好啊,国无法不立,是哈,那个,这个,这个第一条呢,讲的就是……是什么呢……”
“那你告诉我,这二十一条军规讲的是什么!”王懋看着他那副支支吾吾扯东拉西的模样,想起了后世那些被老师提问时一问三不知的同学们的窘态,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喝令道。
殷元垂头丧气的站在众人面前,他昨晚回到军营后就把那页纸给扔了,连看都没看,现在让他背诵,他能背出个鬼啊!
“背不出。”
不等王懋动手,这小子很自觉的走到桌边,褪下裤子,趴在桌子,两眼一闭,“来吧!小爷认了!”
张三看看王懋,王懋一点头,这小子虽然惫懒,但光棍得很。
只要你认罚,就没说的,给我打!
二十军棍下来,殷元疼得把嘴唇都咬破了,不过这小子倒是硬气,从头到尾没有吭一声!
是条汉子!
王懋暗暗点了下头。
“明日再背不出,四十军棍伺候!”
殷元以为挨过一顿打就没事了,可是王懋接下来的这句话让他从头顶凉到脚心,四十军棍,我滴娘欸,你可以来给儿子收尸了!
“下一个!”王懋的目光落在众人身,众人顿觉寒气从脚底往头窜,个个都吓得呆若木鸡,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秦怀玉,站出来!”
王懋的目光落在恹恹欲睡的秦怀玉身,“从头到尾背诵一遍!”
MD!这王懋绝壁是存心报复!
孰料秦怀玉不慌不忙,清清嗓子,将二十一条军规从头到尾,一字不落背了一遍,末了还挑衅的冲王懋挑挑眉毛,“请问参军大人,属下背得对吗?”
王懋心中也是惊讶,虽然他很讨厌这个家伙,但不得不承认,秦怀玉确实很聪明。
不过正因为这种自作聪明的小聪明,让他对秦怀玉的厌恶增加了十分!
“很好,不错,秦怀玉身为骁骑校尉,自当以身作则,为大家做个表率,从今日起,就劳烦秦怀玉协助本官监督众人整理内务,学习条令旗语,有问题吗?”
“大人放心,秦某定竭尽所能!”秦怀玉心中一喜,王懋啊王懋,你的严刑峻法不管用了吧,到头来还不是要靠老子帮你收拾残局?
他正沾沾自喜,却发现众人望向他的目光有些不一样了,眼神中似乎掺杂了许多别样的厌恶与忌恨。
作为经受过十七年教育的王懋,对这种眼神却熟悉无比,那是普通学生看课代表与学生会干部时自然或不自然流露出的极度和恨的目光。
从秦怀玉露出笑容的那一刻起,就代表着他将被同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