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缓缓开口,一个温柔的声音行云流水般流淌入她的耳朵,很是悦耳动听,“姑娘,我泛舟在尼罗河上,见你被两个壮汉迷晕绑走,好不容易才救下你,可你昏迷不醒,我就自作主张,把你带回了我家。”
原来是这样。
这么来,他根本不是人贩子,而是她的救命恩人。
她刚才还把她的救命恩人给暴揍了一顿。
看着他胳膊上棍子留下的红印子,夏双娜顿时不好意思起来,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是坏人。”
做好事反而挨打,正常人都会生气恼怒,再好脾气的人也多多少少会指责她几句,可男孩并不计较,依旧温和地笑着,“没事。”
他的宽容让夏双娜更加难为情,他能打赢绑架她的那两个彪形大汉,证明身手一定是很不赖的,她尴尬地挠了挠头发,“呃,你刚才为什么不还手呢?”
“我知道你肯定是认错人了,没有恶意。而且你是女人,我出手你肯定吃亏,就算我打赢了你,又有什么好处呢?”霍普特托着腮,手指笔直而纤细,流转的美目里荡漾着笑意,“再了,我如果还手,你肯定打得更猛,你这么疯狂,我真怕被你打死。”
夏双娜不禁被他的幽默逗笑了,他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夜空里最亮的星辰,闪烁着令人信任的光芒,满腹的猜忌和怀疑突然就消散了大半。
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温柔而善良,具有人格魅力的男孩子。
“霍普特!霍普特?臭子,跑到哪去了!”
屋外突然传来一个中年妇女急切的呼喊,一只粗糙的手掀开门帘,然后,一个矮胖的身子就从门里挤了进来。
霍普特见到来人,立刻软糯地叫了一句,“姆特!”
姆特是古埃及人对母亲的爱称,类似于现代的“妈咪”。
罗茜只是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交叠着两条胖胖的手臂,看样子是因为什么事情在和儿子赌气。
霍普特轻轻摇晃着母亲的胳膊,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姆特,你听我好不好。”
罗茜态度极为强硬,粗鲁地吼道,“什么都别,这事没商量!你要是不答应,今就别想出这个门!”
然后一眼就看到正躲在门后,安静如鸡,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夏双娜,脸色猛地变了,“霍普特,她是谁?为什么在你卧室!?”
“一句话不清,以后再告诉你。走,我从底比斯回来给你带了礼物,你肯定喜欢。”霍普特推搡着母亲往门外走。
夏双娜一直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生出霍普特这么美貌又温柔的儿子。不由得多打量了罗茜几眼,她的五官不上丑,但实在看不出能有多美,一块洗的发白的方巾包住她光溜溜的脑袋,肩膀攀过两根宽带子,前后系在乳下,下面吊着一条圆筒的亚麻裙,典型的古埃及农家妇女形象。
罗茜似乎是要和儿子斗争到底,丝毫不领情,胖胖的身子将门堵死,扯开她的公鸭嗓,像张刺啦刺啦的老唱片,“臭子,别打岔!她是谁?哪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