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坦卡蒙早发现她今情绪不太对,生怕她会再干什么出格的事,就没有把真正的画递给她。
耍脾气就算了,撕东西又是闹哪样,简直是把他的心都撕碎了,图坦卡蒙忍无可忍,一声怒喝,“娜芙瑞,你到底想干什么!”
夏双娜眼中泪光闪动,“我想干什么,我还想问问你想干什么呢!图坦卡蒙,你做了什么好事你自己不清楚吗。你把我关在那么黑暗的地方,没有人陪我,和我话,我每都能听到惨叫声,彻夜不绝的惨叫声,我真的很怕,我呼唤了你上千上万次,你从来都没有出现,我知道你忙,所以我不怪你,昨晚我差点就被毒死了,你敢和你无关吗!”
压抑了许久,她终于吼出来了。
图坦卡蒙心中有愧,垂下眼睫,神情温和了许多,“娜娜,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以为你会理解我的心意。”
哪怕早已接受了事实,可当他亲口承认时,夏双娜还是难受得快要死掉,心口的绞痛让她几乎站不稳,“你的心意就是为了大局抛弃我对吗,我理解,我当然理解,不用你动手,我自己会走。为了你,我连命都可以不要,所以我才请你给我个机会,帮你揪出威胁你的敌人,把你讨厌的人和想对你不利的人都杀光!”
夏双娜抬头望了一眼屋顶,痴痴地把手举高,在图坦卡蒙面前抓了一把空气,摊开空荡荡的手心,凄哀地笑了,“高高在上的太阳我够不到,我只想珍惜眼前的温柔,求你念在我们曾经的情分上,不要再牵连无关的人了好吗。”
温柔,她指的是“霍普特”的温柔吗,她句句话都像刀子一样,往图坦卡蒙的心口戳。
娜芙瑞是不是不喜欢他了,爱上了霍普特,因为“霍普特”在她最伤心的时候去看望她,安慰她。
图坦卡蒙迫不及待地向她解释,“昨晚其实是我,是我戴着面具,因为……反正,你没有认出来。霍普特很好,根本没有人收拾他。这些画也是你亲手交给我的,你过拿出去就烧掉或者藏好,对吧。”
这监狱里到处都是图坦卡蒙的耳目,他什么事打听不到,夏双娜嗤笑了一声,冷漠地开口,“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
“你不相信?”图坦卡蒙怔愣地望着她冰冷的脸,眸子里荡漾着化不开的哀伤,他以为的甜蜜温暖原来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平生第一次真心爱一个人竟然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痛得他难以呼吸,“那就如你所愿。”
“你敢!”夏双娜突然意识到图坦卡蒙要做什么。
图坦卡蒙眯起眼眸,示威性地看着她,你我敢不敢,抬手就把画纸放在了照明用的火盆上,淡黄色的边角碰到熊熊燃烧的火苗,立刻化作了灰烬,法老似乎是铁了心,放得越来越低,火舌一丝一丝向上爬。
跳跃的火光映照着图坦卡蒙那张绝情的脸,半明半暗阴沉得可怕,夏双娜顿时红了眼眶,那是他们的回忆,那是他们的爱情,烧掉了就全没有了。
她用尽一整颗心去爱他,到头来什么都留不下。
泪水不知不觉就滚了下来,女孩拼命摇着脑袋,声音低不可闻,“不要,不要,我求你不要……”
突然空中出现了一只手,迅速将那些珍贵的画作抢救了下来,“陛下不能烧。”
“艾,拿来。”
艾作为一个安静的旁观者,知道这两个人都在意气用事,谁都不肯先低头,相爱却相伤,等法老清醒过来一定会后悔的。
“不给。”
图坦卡蒙手一伸就要去抢。
艾急中生智,紧紧抱着那一堆画,灵巧地钻进了桌子底下。
图坦卡蒙咬牙切齿,“出来!”
“不出来,就不出来。”
图坦卡蒙被他最在乎的女人和最宠信的男人合起伙来气得头顶冒烟,但他堂堂法老又不可能和艾一样不顾形象钻到桌子底下去吧,只能愤愤地朝艾的屁股上踢了两脚,“行,很好。”
图坦卡蒙本就一夜未眠,现在头晕眼花,实在是没力气再吵下去,他疲惫地坐回王座上,“罢了,娜芙瑞,你若是不怕死,就尽管去查,我不拦你。”
“谢陛下,娜芙瑞还想要一人,作为帮手。”
“放肆,你以为你是谁,敢向我要人!”图坦卡蒙怒吼,她要是再敢借着调查之名和霍普特纠缠不清,他恐怕会真的控制不住自己身体里的暴虐因子,让某人在埃及永远消失,“何人?”
“迪米特丽。”
“谁?”
“她是赫梯人,正被关在宗教监狱里,但我们都是无辜的”
图坦卡蒙的声音猛地拔高了一个度,“娜芙瑞,你疯了吗!”
夏双娜被震得耳朵疼,但她坚信自己的判断,声声恳切,“陛下,我可力保她无罪。”
图坦卡蒙实在是恼火得厉害,身子微微颤抖,“愚蠢无知,狂妄自大,你太让我失望了!”
在夏双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