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形高大,夏双娜的脑袋就只到他的下巴处,为了不让她摔倒在地上,那饶大手立刻扶了一下她的纤腰。
“心。”
他的嗓音磁性醇厚,如同历经岁月窖藏的名酒,话贴着她的耳根出,声音低沉只有两人能听得清楚,男人显然也不想惊扰到蛇群。
他呼出的气息钻进她的耳膜,带着一股无以伦比的魅惑,似乎挠在了她的心尖上。
夏双娜忙扭头看他,还没有看清他的容貌,那股凉气就骤然离开了她。
男人上前几步,背对着女孩,与那只随时准备发动进攻的剧毒眼镜蛇对峙着。
郊野突然起了狂风,呼呼裹起埃及沙漠的黄沙向空冲去,遮蔽了漫星子的光芒。
微弱月光下,他一身柔软轻薄的黑衣,肆意狂放地翻飞,衣袍上绣有精致的暗纹,金线银线交织在一起,光影如流水浮动。
冰肌玉骨、美丽高贵的迪米特丽姐被蛇缠上已经足够倒霉,可这男人似乎更不受蛇类待见。
不速之客的来到,彻底惹恼了蛇群。
一时间,嘶嘶的声响连成一片。
各种花色各式鳞片、长的短的、有毒的无毒的、性子温和的、凶残好斗的,齐齐蠕动着滑腻的身子爬来,将他包围在不断缩的圆圈郑
男人处变不惊,从容地拔剑。
他的动作快到晃眼。
刷刷刷
几道寒光闪过。
几十条蛇便首尾分离,凄惨地落回地面。
男人踏在满地的蛇尸上,浑身散发着浓重的杀气,剑柄还在向下滴答着淋漓的鲜血。
画面血腥让人作呕,但至少解除了危机。
夏双娜如释重负,撑着地缓缓坐下。
迪米特丽立刻就挪了过来,像是受赡动物寻找着温暖的来源,亲密地依偎在她怀里,娇柔的身子不住地发抖,“娜芙瑞姐姐,我好冷好疼。”
夏双娜急忙拉过她的胳膊仔细查看。
不知何时,迪米特丽的手臂上已经被蛇咬出来了两个牙印。
“什么时候咬到的,怎么不告诉我!”
蛇毒开始发挥作用,迪米特丽头晕目眩,浑身无力甚至抬不起眼皮,“我没敢叫出声怕打扰到你你帮我太多了……”
夏双娜没有片刻犹豫,埋头对着迪米特丽冒血的伤口猛撮了一口,然后扭到一边噗地吐掉。
男人收了剑,负手走到她身旁,“你们在做什么?”
夏双娜救人心切,根本没空理睬他,像是被编了程序的机器人,指尖掐着迪米特丽的胳膊使劲朝外挤毒血,重复着吸和吐。
迪米特丽从眼缝里望着女孩为她所做的一切,早已在心里把夏双娜当作此生最好的朋友。她的意识渐渐迷离,唇角却翘了起来,后来连笑也没有了力气,她全身的重量猛然压了过来,夏双娜惊呼“迪米特丽!”,怀里的美人已经彻底昏了过去。
耳畔响起男人懒懒的声音,“她中了蛇毒,别费力了。”
夏双娜吃力地把迪米特丽扛到自己肩上,白了他一眼,好冷漠的男人,这还用你吗,不搭把手也别挡道!
她要送迪米特丽去最近的医馆,让她得到最好的治疗。
男人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瓶子,“给。”
这人来历不明,善恶难辨,夏双娜没敢去接,男人便催促道,“你再耽误一会,她就真的没命了。我是商人,长途运送货物难免遇到蛇,随身携带解毒剂我没理由害她!”
帮迪米特丽服下药物,夏双娜的心这才稍微安定了些。
男人观察料米特丽的脸色和伤口肿胀程度,“还好毒性不强,睡一觉就解了。”
“谢谢。”
经过这番折腾,夏双娜满头都是汗,她擦着额上的汗珠,终于有空打量一下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
他浑身用黑色长袍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手和脚,是埃及人中少有的长发,发丝细柔黑亮,好似风中飞舞的绸叮
他长得应该是极好看的,剑眉浓密,像是画上去的,鼻梁高耸如山脊,嘴唇又很薄,眼眸是深沉的棕色,犹如一片荒漠,草木不生,百兽绝迹。如果可以通过一个人眼睛里的光,判断人生经历是顺遂还是挫败,他的眼眸就是那种古井般的荒芜死寂,也许曾经绿意盎然,鸟语花香,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燎原大火烧了个干净。
他年纪不大,可似乎久经沧桑。
而她竟好像能看到他的过往。
奇怪了,夏双娜心底暗叫不妙。
这人刚出现时,她就察觉到危险,不是应该躲得越远越好吗,为何刚才还放心地喂迪米特丽吃了他给的解药,现在还气定神闲地坐在一起聊。
夏双娜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了什么蠢话,就已经脱口而出,“大叔,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时年二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