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大臣们破荒没有递上成山的奏折,把法老埋进去,图坦卡蒙难得清闲片刻,安赫姗那蒙便提议外出游玩散心。
图坦卡蒙正好也有事与安赫姗那蒙交代,就同意了。
泽鲁卡城坐落在尼罗河西岸,风景优美,是阿蒙霍特普三世修建的私人宫殿别院所在地。
自埃赫那吞迁都后废弃多时,如今再次迎来了法老和王后的御驾。
城中最值得称赞之处,是一片宽阔的人工湖沼,名为阿布湖。
埃及气候炎热,莲花尚未开败,碧绿的荷叶托起朵朵名贵的古埃及蓝莲,湖面好似一块晶莹剔透的碧玉。
湖边停泊着一艘豪华王室游轮,上面设有休息室、宴会厅、游戏厅、歌舞厅,一应俱全。
几十个水手同时划桨,大船载着法老王后迎风而校
图坦卡蒙最爱坐在船头的彩绘凉棚下,赏景喝酒,一睹埃及壮丽风光。
湖面碧波荡漾,微风轻轻吹拂,他的心境随之平和舒畅。
安赫姗那蒙捋顺被风吹乱的头发,红唇微张,“弟弟,听这阿布湖还有段爱情故事呢。”
“来听听。”
“当初王祖母想要游湖,王祖父便命令全城的工匠挖了这湖,从尼罗河引水,日夜赶工,半月就完成了。”
安赫姗那蒙继续着,“当年王祖母年轻美貌,王祖父专宠,命万人开挖湖沼,只为博祖母一笑。”
泰伊王后是平民出身,阿蒙霍特普少年登基,成年后就迎娶了她为王后。
婚礼当日,法老向上下埃及发送了数以万计的圣甲虫雕塑,上面刻着:泰伊,她的父亲是尤雅,她的母亲是图雅,她是伟大的非凡的国王之妻。
这就是最古老的结婚电报之一。
相当于微博官宣,昭告下。
此举充分承认了妻子的地位,从此朝野中再也没有人敢拿王后出身低大做文章。
时逢结婚纪念日,阿蒙霍特普三世又为爱妻修筑了阿布湖。
放水通船的那,年轻的法老和王后在湖上划船游玩,岸上的臣民高呼着,法老王后万寿无疆!
他们相视而笑,许下誓言,他们十指相扣,朝岸边欢呼雀跃的人群招手示意。
岁月如梭,白云苍狗。
如今,阿蒙霍特普三世和泰伊早已与世长眠,象征他们爱情的阿布湖却永远保留在了属于他们的泽鲁卡。
本是一幅值得怀念的恩爱画面,谁知安赫姗那蒙话锋一转。
“可后来,王祖母年岁渐长,美貌不在。王祖父又娶了米坦尼的公主,一个,两个,阿扎瓦的公主,巴比伦的公主,叙利亚的公主,得宠的后妃就有十几人,还有众多王公大臣的女儿。就再也没有踏进过祖母的寝宫,不知道后来祖母独自泛舟阿布湖上是作何感受。”
安赫姗那蒙优雅地端着酒杯,似有似无地娓娓而谈。
“姐,你到底想什么?”
安赫姗那蒙垂下眼眸,沉默。
君王的爱情哪有长久的,不过是一时新鲜,然后喜新厌旧,见异思迁。
只听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曾捧做掌心一朵娇莲,厌弃后还不是任其在深宫中枯萎凋零。
父王深爱母后,不还是娶了基雅,还生下了他唯一的儿子,图坦卡蒙。
十八王朝的法老们,大多风流好色。
她好怕,怕自己也逃脱不了后宫女子共同的命运,步上王祖母和母亲的后尘。
安赫姗那蒙深深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开口规劝,“弟弟,你不该喜欢那个身份低贱的女人,她勾结阿吞暴徒作乱,伏罪当诛,姐姐希望你早日看清她的真面目。”
图坦卡蒙放下酒杯,雪花石杯落在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重响,游湖是假,故事做引,这才是她今的真实目的所在吧。
既然如此,他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了,图坦卡蒙缓缓开口,“姐,娜芙瑞入狱是遭人陷害,朝中要我即刻处死她,民间的抗议也给我施压不少,你在其中出了不少力吧。”
安赫姗那蒙闻言怔住,心底猛地咯噔了一下,杯中的葡萄酒液轻轻晃了晃,她自以为做得衣无缝,原来他都知道
“怎么,敢做不敢认?当初她在尼罗河边遇袭,流落到阿布萨特村,也是你派人干的吧。”
安赫姗那蒙修长的指甲紧紧抓着裙子,眼睫毛不停地眨动,“弟弟,你到底在什么。”
图坦卡蒙冷静得可怕,黑沉的眸子打量了安赫姗那蒙一眼,如同在看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姐,你应该知道,敢动我的人是什么下场,就算是你,也不会例外。”
安赫姗那蒙骤然起身,情绪激动地按着石桌,“图坦卡蒙,你竟然为了一个身份低贱的女人,来指责我?”
图坦卡蒙对她一口一个低贱的女人很不满意,直接摊了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