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里娅娇灵巧的身子从门缝里挤了进来,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瞪得滚圆,抓着她的胳膊一个劲地发问:“娜芙瑞,是你吗!娜芙瑞!?”
又伸手不敢置信地揉捏着女孩的脸,将见到挚友死而复生的惊讶、狂喜还有几分恐惧演绎得淋漓极致,“娜芙瑞,你还活着吗,我是在做梦吗,你是娜芙瑞吗!”
夏双娜全程冷漠地看着她,她早就对内里娅彻底失望了。
内里娅见她无动于衷,捶胸顿足地呼喊,“娜芙瑞,我知道是你,一定是你,我记得你,你没死真的太好了,我以为你死了,真的很伤心。不知道你还记得吗,在阿布萨特涅特日那,我们一起跳舞,你的脚扭伤了,住在了我家,我帮你抹药做饭,我们就像亲姐妹一样……”
现在再这些有什么意义,夏双娜也曾把内里娅当做自己来到古埃及的第一个好朋友,可结果呢,她无法容忍朋友的背叛,一次都不可以。
夏双娜冷着脸还是一言不发,将内里娅拖出门,打算收拾好东西立刻搬家,这里已经不再安全了。
内里娅撑住门框,苦苦哀求,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你愿意听听我的解释吗,我从来不知道我的父亲母亲是谁……”
夏双娜对内里娅真假难辨的苦情戏不感兴趣,掰开她的手。
内里娅急忙大步追上她,不管她愿不愿听,一股脑了一大串话,“我不知道我家在何方,出生在哪,自我记事起就在奴隶营的驯兽场,我和其他一群女孩子男孩子被训练着与凶猛的野兽搏斗,供富人取乐。我渐渐长大了,因为长相出众,被选作了xing、nu。
我十岁时就被要求服侍一个老男人,他要强迫我,我拿起藏在床下的一把刀挑断了他的手筋,他晕死过去,我终于逃了出来,我一路狂奔,没命地跑啊跑啊,我很累很累,我的十个脚趾都在流血,但我不敢停下,因为我知道,停下就会被抓回去。
我又渴又饿,晕倒在了阿布萨特村门口,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霍普特哥哥,他好心地问我哪里不舒服,给了我一块面包。我第一次见到霍普特,就被他干净纯洁的笑容打动了,在奴隶营里也有很多孩子,但他们的眼中只有仇恨和杀戮,为了争夺一只面包大打出手,甚至杀死同伴,我见到他才知道世间还有这么善良美好的男孩子。”
霍普特应征隐匿者搜捕阿吞暴徒,你知道的,隐匿者是宰相府的密探团队,霍普特哥哥的仕途升迁都攥在宰相大人手里,阿伊大人知道我是他有婚约的未婚妻子,就拿霍普特来威胁我,让我为他做事,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答应他的所有要求!”
这长长一大段,情绪饱满,声情并茂,如果不是真实感受,那就只可能是个训练纯熟的职业骗子。
夏双娜听完她这一番遭遇,要心里完全没有一点触动,也不可能。
夏双娜淡淡地问,“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内里娅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像是被风中的沙子呛住了,“那个,抱歉……能给我一口水喝吗。”
夏双娜没有拒绝她这一个请求,趁着夏双娜转身的工夫,内里娅朝隐藏在暗处的几个打手快速使了个眼色。
几个男人拎着棍子,如同幽灵,悄无声息地步步朝女孩走来。
夏双娜什么还没有看到,就见内里娅直直扑了上来,嘴里高声叫着:“娜芙瑞,心,别怕,我保护你!”
夏双娜只记得自己突然重重地摔在地上,一股钻心的疼从腰间传来,昏过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内里娅,你压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