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营生?”
知道霍普特是极为宝贵的丧葬祭司生后,大臣们对他的态度就尊重多了。
“带上来。”
霍普特话音落下。
狱卒们押解着一个异族男人走入殿中,粗暴地踹了那俘虏一脚,“跪下!”
一同被扔到地上的还有一捆闪着寒光的兵器。
在场众人除了阿伊皆大惊失色,“这这这”
未经法老允许,禁止携带武器上殿,否则便会被当作谋逆,霍普特下句话打消了臣子们的疑惧。
“这弯刀长剑皆是半成品,质地脆嫩,无法使用。”
安赫姗那蒙在王座室朝下望,“霍普特,跪着的是何人?”
“回禀王后,他是赫梯高级间谍,玛德基瓦。”
这个名字,多年躺在埃及政府的通缉名册上,大臣们很耳熟。
霍普特继续:“诸位大人,此人在底比斯城郊,地下古代墓葬,利用现成的墓室,架设熔炉私造兵器,可动静太大,怕被人发现,就又在墓葬之上修建了养殖场,牲畜嘎嘎乱叫,嘈杂不堪,恰好盖住他们在地下敲打铜片的声音,但纳克特敏将军听力敏锐,发现了他们的秘密,他们便要杀将军灭口,就将动了手脚的肉鹅送至将军府邸。诸位要是不信,可以检测这两只鹅是否被下毒。”
纳克特敏他第一次来到那家养殖场,就有种回到战场的感觉,起初霍普特也以为是将军幻听,但昨晚迪米特丽告诉他,玛德基瓦曾经是赫梯公主的兵法老师,参与过兵器设计项目,他便瞬间洞察霖下墓室隐藏的玄机。
在古埃及,兵器冶炼交易受政府严格管控,私自制造武器,无论规模大,成功与否,均被视为谋反大罪,此案非同可,众人屏气凝神,安静等待着下文。
高大宏伟的议事厅里,回绕着霍普特中气十足的年轻嗓音。
“,是谁指使你给将军下毒,是谁让你私造兵器。”
玛德基瓦懒懒地瞥向霍普特,口气不屑,“你刚不是了吗,我是赫梯间谍,一切自然听命于我赫梯国王,伟大的苏庇路里乌玛斯陛下。”
“撒谎!”霍普特毫不留情戳穿他的谎言,“你因为娶了一个埃及女人,早已失了宠信,为保命逃到埃及,怎会再为赫梯国王效力,老实交代,你现在效忠的主人是谁!”
玛德基瓦闻言,目光一暗,爱茜阿尔玛果然什么都告诉这个埃及人了。
苏庇路里乌玛斯给他喂了毒药,把他扔到荒郊任他自生自灭,但他作为间谍,经常服用各种微量毒药,早已有了耐药性,毒药没有立刻毒死他,他又苟延残喘了一段时间。他逃到埃及,但他早已是埃及政府的重金通缉对象,很快就落入埃及政府手中,他知道自己死定了,做好了为国牺牲的准备。
可那晚,他见到了一位容貌普通但气度不凡的埃及朝臣。
那次会面,改变了他一生的观念。
曾经他以为富贵和权力都是生,只有出身显贵,才能手握重权,而贫贱者只配世代为奴,听他一席话,他顿悟了,救世的英雄原来不论出身。
贵族们垄断了财富,垄断了教育,垄断了晋升途径,阶级固化僵死,可偏偏就有人能突破层层限制和血统加注在身上的镣铐,攀上那些生的贵族也望尘莫及的权力高峰,谱写人生逆袭的奇迹和传奇!
他热血沸腾,心驰神往。
他被那人劝服了,对他心悦诚服。
他找到了更值得效忠的主人。
这埃及的法老,又不是只有一缺得,他有君王的才能和手腕,又有包容苍生慈悲为怀的情怀和胸襟。
他虽是间谍,但痛恨战争和流血,他相信如果在那饶治下,埃及和赫梯会保持更长久的和平,世界人民将免于战争,颠沛流离家破人亡。
生命的最后,他只想效忠于一位真正的君王,无关名头。
玛德基瓦余光悄悄瞄向此时就站在殿中的那位大人,无声在心中承诺,他会践行他的誓言,玛德基瓦又扭头看向霍普特,开口,“我已身中剧毒,活不久了。我想在死前,让我的技艺能够传承下去,就私自收了学徒,在地下教他们制造武器,和任何人都无关,全是我自己的主意。”
不要低估一个将死之饶决心,严刑拷打也无法逼迫他吐出实话,反而是给了他痛快。
“无人指使,无论你问我多少遍,我都是这个答案。”
霍普特毫不气馁,眸光犀利,“是吗,埃及政府严格控制铜矿和木炭买卖,流向均有记档,从不出售给外国人,你的地下工场却储量颇丰,是谁在为你提供原料!埃及内部有人协助你,你以为你不,我就查不到了吗。”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阿伊已经全然明白了。
昨晚他就接到了禀报,一位拾荒的父亲拉着她七、八岁的女儿,进入养殖场寻找丢失的宠物鹅,他当时压根就没留意。
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啊,他早该想到的,就是霍普特和无花那个尼罗河童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