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术风险极大代价高昂,成功概率不过万万之一,一旦出现偏差,不仅巴鸟将灰飞烟灭,施术者也会被废去一身修为,甚至失去生命。
她不知道女人能否成功,但这是最后唯一的一丝希望。
玛雅泪水充满眼眶,模糊了视线,嘴唇颤抖,话不成句,“那她还能回来吗?
“时间会告诉你”
浪涛吞噬了她最后一句话,一瞬极强的亮光后,那个女人就消失了,连同她手中的小巴鸟,仿佛从未存在过。
玛雅想问的是,娜娜若是回来了,披着别人的皮囊,容貌身材,外在的一切都变了,在茫茫人海中,她怎么才能认出她?
她和娜娜亲如母女,娜娜只要能回来,她一定能第一眼认出来她的。
有史以来,从没有人亲眼见过“卡”与“巴”的实体,那片晶莹如水晶的蓝色矢车菊精神海,那只长着娜娜一样脸庞的小巴鸟,更像是一场荒诞不经的梦,但玛雅相信这是真的。
见过那个女人后,玛雅昏睡了好几天,醒来后,她想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图坦卡蒙,但那时法老已经失踪了。
等图坦卡蒙再回到王宫,将娜娜和她的故事忘得的一干二净,玛雅怨怪图坦卡蒙。
她没有将与时空大神的相遇告诉任何人。
玛雅就这样守着这个秘密,过了五年,直到今天。
低头看,女孩双目紧闭,口中喃喃着呼痛。
日轮闪烁在她眉心,向外散发着幽魅的光晕,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而诡异。
巴鸟附在异体,融合不稳定,所以施法者要在新躯体上加注封印。
这封印可能出现在身体任何地方,以任何形状。
玛雅泪眼婆娑,手簌簌颤抖,摸着她额头上的小日轮,这就是娜娜的标志啊!
第一次见娜芙瑞,她被阿蒙祭司团追捕,街道两侧偏偏只有自己家门开着,她就冲了进来,玛雅素来不喜欢亲近陌生人,可那天不知为何就心软了,帮她躲在自家粮仓后面。
娜芙瑞离开后,自己莫名其妙就和朋友说,好像看到了娜娜。
那时,自己其实就认出了她啊。
玛雅欣喜若狂,“怪不得,我总觉得你身上的气息好熟悉,你从小是我喂大的,你还记得吗……”
玛雅大笑着望向头顶苍穹,夜空高远,星河浩瀚,她喜悦飞扬的目光仿佛能望穿天之尽头,望到宇宙末端。
那个遥远神秘、一无所知的世界,有她苦苦盼望的亡者归来。
娜娜回来了!
伟大的爱可以超越死亡,数千个日夜肝肠寸断终于换来母女重逢。
玛雅喜极而泣,趴在娜芙瑞身上,哭得泪如雨下。
她错怪了图坦卡蒙。
不管是过去的图坦卡吞,还是现在图坦卡蒙,选择的一直都是她。
哪怕图坦卡蒙忘却了和她度过的点点滴滴,哪怕娜娜换了张皮囊,面目全非,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爱上了她,缘分再次让他们心心相依。
可为什么,娜娜也没有过去的记忆,不记得自己,不记得纳吞,不记得这里所有人。
按理说,巴鸟会将原主的思维记忆全都带进新的身体里。
她绝不是在伪装失忆,而是真的没有了十二年在埃及的所有记忆,图坦卡蒙背弃誓言,娶了安赫姗那蒙,娜娜是那样要强的性子,倘若带着过去的回忆,她绝不可能愿意再去爱他,娜娜和图坦卡蒙之间还有那样深重的仇恨和不堪的过往,她甚至连对着图坦卡蒙那张脸和颜悦色都做不到。
女孩眉间日轮盘,向外缓缓延伸出一条,两条,三条,四条金色光束,末端化作手形。
电光火石间,玛雅心中一震,难道她丢失的记忆和这些东西有关?!
手指划过眉心图腾,微微有些发烫,等她挪开手,那神秘图案颜色竟渐渐变淡,隐藏于女孩的皮肤之下。
月光下,她的肌肤白皙光洁,再无一丝红色或金色的痕迹。
一切仿佛幻觉。
夏双娜意识模糊,听到玛雅一声一声急切深情地呼唤她,时近时远,可她好像叫的是娜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