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专注深情的时候,世界为之寂静无声。
夏双娜心跳停了一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图坦卡蒙没有说对不起,但这已经是他尊严允许范围内最大的妥协。
玛雅笑容温和,思绪回到从前,娜娜和纳吞当初也是整日吵吵闹闹,一对欢喜小冤家,恨不得天天打架,但她知道他们俩心里都是最在乎最珍视彼此的。
图坦卡蒙捧起夏双娜的手,低下头轻轻吻着,夏双娜紧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来,图坦卡蒙是这样骄傲的一个人,却愿意为了她改变,图坦卡蒙对她真的足够温柔了,但为什么她的心就是如此不安。
也许正因为现在太美好了,所以才惧怕失去,担忧没有他的爱,生活会暗无天日失去希望。
哀愁像团杂乱的亚麻丝堵在胸口无法纾解,夏双娜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一口全闷,似乎明白人们为什么喜欢借酒浇愁,辛辣的酒精入胃,把翻涌的情愫压制了回去。
就在她要喝第二杯的时候,一只大手夺走了她的杯子,“别喝了。”
夏双娜回头就白了图坦卡蒙一眼,“喝点酒也要管哦,你真能改得了?”
图坦卡蒙气得直接扔了酒杯,“娜芙瑞,别太过分!”
夏双娜发现一个规律,图坦卡蒙开心的时候,亲密地叫她娜娜,生气的时候,就会冷冷地喊她娜芙瑞,因为娜娜在他心中,永远都是最温柔最美好的样子吧。
不知有什么东西在心牢里横冲直撞,想要挣脱封锁,与此同时,越来越多仿佛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零零碎碎,闪现在夏双娜的脑海里,她仿佛孤身站在记忆的荒原,周围黄沙漫天飞舞,徘徊惆怅,想不起自己究竟从哪里来,看不清前路去往何方。
她嗓音低哑,想要流泪,“图坦卡蒙,我现在很难过。”
“为什么,谁敢让我的女人难过?我给你摆平。”
夏双娜勾勾手指,图坦卡蒙把脑袋伸过去,女孩凑近他的耳朵,“就不告诉你,你解决不了!”
图坦卡蒙额上青筋凸了凸,她今天故意要惹毛他吗?
夏双娜自顾自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她只想放纵自己醉一次。
“我陪你喝。”
图坦卡蒙抓起蓝釉莲花杯,优雅地仰头一口气将里面绛红色的美酒喝净。
图坦卡蒙也像是有心事,眉头不展,一杯接一杯,他肩上担子很重,压力巨大,酒精可以麻痹神经,换得片刻安宁。
夏双娜干一杯,图坦卡蒙就干一杯,烤肉蔬菜面包水果放在餐桌上全当摆设,两人心照不宣开始了一场竞赛,看谁能先把谁喝趴下。
没多久,一尖底罐的葡萄佳酿就被两人瓜分完了。
他们又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桌上另一罐,玛雅见状,抱起酒罐往外走。
“放下。”图坦卡蒙沉声。
“陛下您不能再喝了。”
“我不说第二遍。”
玛雅摇头叹气,她太了解图坦卡蒙的强硬,他决定的事情没人能改变,玛雅回厨房提前煮些解酒的汤药。
夏双娜不满地小声嘟囔,“连喝个酒你都要胜过我,改什么,改你个头……”
夜色浸染,月挂树梢。
夏双娜平生第一喝这么多,虽不至于酩酊大醉瘫软如泥,但也三米外人畜不分,一米外雌雄不辨了。
图坦卡蒙好像真没怎么喝醉,除了脸有些红,还清醒得和平常没太大区别。
夏双娜噙了一口在嘴里,扭头悄悄吐掉,从黄昏喝到半夜,闻着那味道她就反胃,她实在是喝不动了。
图坦卡蒙喝着喝着,也突然停下来了,夏双娜醉意朦胧,眼睛半睁半闭,双颊绯红,眸光涣散,“喝呀,陛下,你怎么不喝了?”
图坦卡蒙换了一个坐姿,不自在地夹了下腿,“我出去一下,回来继续陪你喝。”
夏双娜把他的手按在桌子上,“不行,你出去就代表你认输了。”
图坦卡蒙身子绷得很直,脸色有些阴沉,身体微微发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放手。”
夏双娜乖巧地放手,图坦卡蒙片刻不敢停留起身往外走,夏双娜托腮眯着醉眼欣赏图坦卡蒙的背影。
这喝了一晚上的酒,她都已经跑了三四趟洗手间了,图坦卡蒙喝的比她还多,还一趟没有去过,现在不尿急才怪。
想去就直说嘛,为什么还要嘴硬。
有体会的人都知道,憋得急的时候,根本迈不开步子走路。
图坦卡蒙一手撑着墙,步伐又快又急往外挪,但还是竭力保持着君王尊贵稳重的仪态。
夏双娜见他这幅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做派,酒意上头,起了歪心思,下一秒就撅起小嘴,开始吹口哨。
“嘘嘘嘘嘘”
口哨声一般都和婴儿期某种羞耻私密的活动相关,在人的潜意识中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
魔音绕耳,高高低低,还变着调子,与图坦卡蒙遥远记忆里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