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双娜满目震惊,看着母亲扇亲儿子的脸,霍普特面如土色,顿时清醒,身体一抖,立刻就放了手。
罗茜转头扑通跪下,“娜芙瑞,不不不,王妃殿下,我儿子不懂事,冒犯了您,请您饶恕他!”
她显然已经听到了他们说的所有话,朝娜芙瑞叩首行大礼,夏双娜连忙将她扶起,“大娘,你这是做什么!”
未来尊贵的王妃殿下竟然握住自己这个农妇粗糙的脏手,罗茜惊恐地后退,慌乱收起桌上那叠亚麻布,“这些布太过劣质,配不上您的身份,请还给我吧。”
方才还亲昵地拉着她的手话家常要送她礼物,这突如其来的疏离感让夏双娜也无所适从,尴尬地笑笑,“好的,大娘,真不好意思,下次你再来,我再招待你。”
夏双娜大步跑出了门。
夏双娜面上故作镇静,可心乱如麻,为什么会这样,霍普特为什么要喜欢她!
她有很强的预感,她可能要失去霍普特这个朋友了。
好可惜,要是有杯忘情水,给霍普特喝就好了。
娜芙瑞走了,在母亲面前,霍普特再也支撑不住,颓丧地瘫坐在地,罗茜蹲下,将他摇摇晃晃的身子搂进怀里。
霍普特趴在她肩上,哀声哭号,“姆特,她为什么不能喜欢我”
娜芙瑞不爱他。
他的天就像塌了一样,好像再也找不到幸福,余生只剩黑暗和孤独。
看着儿子如此痛苦,罗茜也心如刀割,眼眶通红,她苦命的儿子哦,这都是什么运气,有婚约的未婚妻嫁给了宰相,心仪的女孩子又被法老看上。
全都是高高在上招惹不起的人。
罗茜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抚,“乖,埃及的好姑娘多了去,姆特再给你找。”
霍普特眼中无神,置若罔闻,呆呆望着躺在桌上的布,“你为什么要把阿布代尔要回来。”
他不止一次幻想,娜芙瑞如果为他穿上嫁衣,会有多漂亮。
罗茜谆谆教导,“因为你必须忠诚于陛下,你不能觊觎法老的任何所有物,你不能喜欢娜芙瑞,不准再喜欢她了,听到没有!”
“我知道我不该惦记她,但姆特,我控制不住我的心我的爱情呢,我难道只能放弃吗……”
“傻啊,如果陛下发现你对他的女人有情,你连性命都保不住,今天的话若有别人听到你就完了。我已经失去了你父亲,姆特不能再没有你了,什么都没有你的命重要,儿子。”罗茜说着更紧地搂住了他。
母亲的爱更加重了他的痛,霍普特止不住抽噎,都是错啊,阴差阳错的身份掉换,让他得到本不属于他的亲情,霍普特更下定决心要守死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忘了她吧,好吗?”罗茜伸手捂住儿子的眼睛,感觉到手里在一点点变得潮湿。
离起航的日子越来越近,夏双娜在庄园与迪米特丽告别。
迪米特丽拉着她的手晃来晃去,“我不舍得你呀。”
“那你跟我一起,你扮作我的侍女和我一起去吧!”夏双娜提议。
迪米特丽的身份绝不允许她当一个埃及人的仆从,有损国威,传到国际上岂不是公然打赫梯王室的脸面,“我还是在底比斯等着西提菲来找我,如果他来了找不到我怎么办。”
正说着话。
图坦卡蒙一身贵族长袍,低调地走进花园。
夏双娜眼睛晶亮,投进了他的怀抱,“图图!”
迪米特丽猜到来人身份,神色骤变,从凳子上站起身。
就这么猝不及防,第一次和她所谓的未来丈夫对上面。
图坦卡蒙视线在迪米特丽脸上一扫而过。
赫梯国的确送过联姻公主的画像,但肖像的写实程度不足以让图坦卡蒙立刻认出她。
她的容貌的确美到惊艳,肌肤光洁如玉,泛着冷淡高贵的白,栗色卷发柔软披在香肩上,高鼻深目,脸型精致,眼珠水蓝,如同美丽璀璨的宝石让人沉醉。
迪米特丽也偷偷打量着图坦卡蒙,世界上唯一可以于她父王抗衡的男人,父王让她嫁的那个男人。
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埃及的君主。
父王果然没有骗她,埃及的法老图坦卡蒙陛下英俊无双,聪慧睿智,还这样的年轻,她尊贵的姑奶奶太姑奶奶,之前的那些公主们嫁的法老都是四五十岁的老男人了。
比起她们,她算是很幸运了。
看起来像是个好归宿,可她心中早已被那个叫做西提菲的男人占得满满当当。
按照礼节,迪米特丽不用向图坦卡蒙下跪,她在埃及法老面前只需屈膝,但她此时还是不安局促地跪下了。
图坦卡蒙来接夏双娜回宫,满眼都是自己家小姑娘,再美的人也只能当背景板。
远处掀起一阵风,一男人轻笑着到来。
“呦,是有贵客吗?”
这声音竟有一丝熟悉,图坦卡蒙霎时一惊,朝声音的主人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