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没有什么征兆?”
图坦卡蒙努力回忆,“那时父王忧心改革,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叔叔几乎接替了他所有工作,虽然我们都很希望神灵能治好父王,但父王的身体却越来越差,国内对斯蒙卡拉继位的呼声很高。”
正如她的猜测,夏双娜条清理晰地分析道,“你和斯蒙卡拉都不是王后所生的孩子,他娶了长公主就有了合法继承权,但是前法老完全可以通过让你也娶一个嫡出姐妹,确认你继位的合法性,所以,你和他都是王位的强劲候选人”
图坦卡蒙打断,“我从没想过争王位。”
夏双娜耐心地和他解释,“你没有想,但别的臣子在替你争,因为扶持你登上法老之位,比辅佐斯蒙卡拉给他们带来的利益更大。那时候,朝中臣子已经站在各自选定的主人身后了,毫无疑问,阿伊站在你这边。”
多年前,平静海面下的暗流涌动被她一语道破,图坦卡蒙后背隐隐发凉。
“我当时,竟完全没感觉到。”
夏双娜笑,“乖乖,你那时候才八岁,能感觉到什么。”
图坦卡蒙久久望着夏双娜那双洋溢着慧光和自信的眼睛,突然感觉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女孩子,他冥思了一会,消化了她刚才一番推断和分析,他几乎被她说服了,“但是如你所说,阿伊真的曾那样保护我,为什么现在想要取我代之。”
夏双娜回答:“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改变了阿伊,彻底改变了你们的关系,毕竟世事难测人心善变。”
“什么事?”图坦卡蒙好想立刻知道答案。
夏双娜笑着摇头,图坦卡蒙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的事,她怎么会知道。
图坦卡蒙垂下眼帘,看着有些低落。
夏双娜明白他心里的悲伤。
如果一个人一直都对你不善,你不会感到难过,只会讨厌他,想要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但如果这个人曾爱护你关心你,突然有一天翻脸无情,在你心里捅刀子,那么这种痛则是掏心挠肺的折磨。
痛苦失去美好,后悔没有抓牢。
静默许久后,图坦卡蒙沉沉开了口,“如果阿伊从此安分守己,我可以既往不咎让他尊荣一生,但如果他还敢觊觎我的宝座,不管我曾经有多依赖他敬爱他,我都会毫不心软毫不犹豫砍下他的首级。”
图坦卡蒙郑重立下誓言,“娜娜,我想帮叔叔平反,我不能让他永远背着罪名被国人唾骂。”
夏双娜注视着图坦卡蒙俊美年轻的脸庞,向他传递最真诚的力量。
“好,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
图坦卡蒙发现自己彻底沉溺在了这个女子的爱情和温柔里,无论朝局如何风云变幻让他烦扰,每次和她在一起,和她谈话,他都会有种惬意的安宁,只想和她永远在一起。
图坦卡蒙捏了捏她的脸,“娜娜,我很惊喜,也很欢喜,你能有这样的见解和思考,让你参与政治,果然没有错。”
夏双娜抿嘴,脸上浮现红晕,灵动的大眼睛朝上不屑地翻了翻,“就这,呵,还不够呢!我会向全埃及证明,我娜芙瑞是能与你并肩奋斗的女人!”
“嗯。”图坦卡蒙眼中的笑意如同跳动的火烛,在静夜中燃烧绽放,对着她调皮的唇瓣,深深地吻了下去。
冷寂的弯月,倒映在深不可测的河水中,尼罗河涛声阵阵,一艘大型商船正划破波浪,向南行驶。
舍曼凯尔扶着围栏眺望远方。
纳克特敏因为在战场上被法老救了一条命,像打了鸡血一样,不知疲倦地追了他们一天一夜,阿吞暴徒死伤惨重,幸运的是核心人员得以保全。
他们逃到一个治安糟糕的码头,杀了一整个商队,穿上这群商人的衣服,才躲过了检查。
舍曼凯尔轻轻摩挲着那只日轮吊坠,红宝石外侧八条黄金流苏,在男人的手心里闪烁着幽冷的光芒。
明明只差一点,就可以杀了图坦卡蒙。
他像是在和老朋友谈心。
“娜娜,这次我败了,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完成复仇。”
船舱里,耐布莱吞抢走阿里瓦沙刚写好的信,直接被肉麻掉了三层鸡皮疙瘩。
“我的小月光,今晚月亮好美,不知你是否也抬头,与我望同一弯月,我在,思念你。”
署名,西提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