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峰最虚弱的时候,这如山的杀意让他仿佛被注入一针强心剂,整个人猛地跳起来头也不回的向前冲去,数不清的岩石被他扔在身后,依靠灵敏的身手,在地势最复杂的地方奔跑,希望能将月昙益甩的更远一些。
当他连续冲出近两公里之后,猛地惊醒,骇然回首向后看去,发现月昙益依然和他远远的吊着,甚至比刚才更远一点。
“糟了。”高峰不喜反惊,月昙益对他耍了诡计,消耗了他本来就不多的体力,两公里的继续奔跑,比二十公里急速奔跑还要消耗体力。
月昙益利用高峰能察觉他杀意的手段,反而算计了高峰一把,这也是这些天不断重复的过程之一,只不过,这一次被他暗算到高峰的要害,消耗了高峰本来就不多的体力。
高峰此刻最深的感觉不是身体的疲倦,而是腹中火烧的难受,草根真他么的不是人吃的,吃进去难受,咽下去难受,就算拉出来,依然会难受,有的时候他都怀疑,自己会不会变成角糜。
虽然看不到月昙益的表情,高峰知道他现在一定很得意,但他毫无办法,月昙益多消耗他一份体力,后面解决他的时候,就多一分把握,这也是月昙益在他身上学到的东西。
离最后的目的地只有大半天的路程,但在高峰心中,这条路仿佛永远没有尽头,每一分一秒都如此难捱,生出咫尺天涯的艰难,而他还不能将自己虚弱的样子显露出来,一旦显示出自己步履沉重,身后的月昙益就会犹如猛虎扑上来,只有在他最虚弱的时候,才是他最危险的时候。
高峰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突然听到前面隐约传来人声,说话的声音让高峰心跳也随之加速,有人则意味着有食物,干净的水源,至少能让他坚持到最后目的地的体力。
前方林立着或大或小的岩石,岩石斑驳暗红,地面落满了崩裂的碎岩石,走在上面沙沙作响,高峰小心的走在碎石中的空档,早已磨穿的鞋子露出脚趾头行走在上面,很轻易的就被割开一条条血口子。
高峰不敢移开脚步,也不敢放慢速度,机会只有一次,一旦被月昙益发现,就会冲上来惊走他,夺走本该属于他的给养,这样的情况不止发生过一次,所以他必须小心再小心。
隐约说话声不断放大,匀速前进的高峰突然停顿了一下,他听到几个人的名字,横断,恺月,横蛮,还有迟叶叶和满头,显然,对方对西部荒野很了解,就是不知道是哪一方的人马。
高峰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东西,他也没有资格去想这些,若是今天这场难关过不去,西部荒野将再也不会有他这个人。
绕到石头后面,高峰知道,说话的人就在另外一边,他强压着冲动的心跳,慢慢地顺着石头走过去,第一时间就撞到一个人,但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很随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从那人身边绕过。
这个家伙是个哨兵,负责警戒周围的环境,高峰很早就发现他,依靠视觉盲点,用石头遮挡无声无息的靠近,才躲过他第一时间发现,现在被高峰的淡然给搞愣住了,他不知道高峰为什么表现的这么轻松,甚至是随意,而高峰的装扮和荒人并没有太大的诧异,至少和荒人的契奴没有差别。
哨兵想要开口警告,但高峰已经走进休息的人群中间,冲周围的人打招呼,有些人回应他,有些人没有理睬他,高峰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这下让哨兵纠结了起来,他们都是荒人,正准备押送一批物资送到周围的据点交易,物资并不贵重,也没有派出太多的人手,契奴也都是挑选的老实的,他不确定高峰是不是乘她不注意,躲到一边大便的契奴?
哨兵的纠结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看见高峰大大方方的挤进契奴中间,拿起摆在兽皮上的面饼,犹如饿死鬼投胎一样往嘴里塞,这下彻底打消了他的疑惑,没有任何一个敌人敢在这种情况下,对食物感兴趣?
高峰吃东西的速度奇快,让其他人全都惊讶的看着他,一斤多重的面饼,三口就吃了进去,让人怀疑他的喉咙是不是比别人更粗,还有水,满满一袋子清水,高峰一口气灌到底,连停顿都没有。
一时间没有人再感觉高峰不对劲儿,全都围拢过来看着高峰吃东西,高峰嘴巴塞得满满的,毫不在意别人围观他,等他将嘴里的东西完全吞进肚子里,双眼的黯淡消失一空,明亮异常。
只是一顿很简单的饭食,就让高峰全身充斥着力量,这股力量是来自精神上,是士气的提升,不过两分钟,高峰就吃掉了两个大饼,喝掉了一袋水,这时才有人反应过来,冲上来就准备给高峰一顿狠的,他们认为高峰多吃了食物。
冲上来的荒人大声叫骂着,手中的獠牙刀挥舞的犹如车轮,高峰身边的契奴们纷纷惊骇躲避,高峰却慢条斯理的将面前的大饼子揣到胸口,不等獠牙刀落下,在场就消失了身影,下一刻,一道旋风在众人身边呼啸而起。
那挥舞獠牙刀的荒人战士瞬间便化作一团血肉冲天而起,喷洒的血水还在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