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偌大墨团污迹。
“鞗儿……”
“唉……”
从未想过儿子会说出这番话语,精明如她也从未想过这些事情,也相信,或许全大宋朝可以想明白的,或许也无双手之数,越是如此,心下越是担忧、害怕……
蔡鞗不知道,苏氏一人站在阁楼看着他的小院许久,却有些奇怪孟费按刀站在门外,不明白素来骄狂的西军汉子这是怎么了,想也没想明白,索性就不再去想,他哪里又知晓自己竟成了天生浪荡子名头,直到临近傍晚苏老太爷亲自登门来访……
苏臻带着重孙苏瑞前来拜访,苏氏虽疑惑不解,却给予了足够尊重,中门大开迎接入府,更是让春花将蔡鞗寻来相陪,期望苏臻可以看重儿子,在杭州给予更多支持。
春花寻来时,他正在书房翻阅典籍,与之前并无不同,不懂的地方就画上圈圈,而他也更加渴望可以有个钢笔、铅笔之类的书写工具。
蔡鞗没有多想,从绿桃嘴里知道些苏家事情,对苏家拒绝了自己求学之路也没多大抵触,无关路人而已,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又有什么好可惜不满的?
苏府前厅门欠很高,足有他膝盖高度,每一次进入都需要一手扶着门边,一边侧着身子进入,这对他进入前堂客厅很是不便,心下也有很大抵触。
第一次见到苏臻,感觉还算不错,看着挺慈善的老人,认认真真抱拳行了一礼。
“鞗儿见过老太爷,老太爷长命百岁,越活越精神!”
苏氏瞪了他一眼,又一脸笑意看向苏臻,笑道:“鞗儿太过顽皮,老祖莫要与他一般见识才是。”
苏臻捋须大笑。
“哈哈……”
“老祖躺在床上难以动弹时,也每每想起少年风流韵事!”
又深深看了蔡鞗一眼,微笑叹息。
“唉……一场大病下来,鞗儿身子骨更加差了些,少年不风流枉少年,鞗儿却需谨慎些才是。”
蔡鞗有些不解苏臻话语,正要凭借此时年纪打趣,苏氏眉头莫名皱起,神色有了些郑重,一边为老人添茶水,一边说道:“老祖前来,不会听了些妖言妖语吧?”
苏臻没有开口,身后站着的苏瑞不满说道:“五表弟大病初愈,本应该留于府中静养,待身子骨健壮了些,也好前往汴京与姑父父子相聚,也好每日膝下尽孝,又怎可病体初愈便当街调戏民女?又怎能打砸他人桌椅,坏人清名?”
“你……你血口喷人——”
“你……”
绿桃大怒,小脸都成了可爱绯红色,屋内却猛然传出一声巨响。
“砰!”
苏氏猛然一拍桌案。
“闭嘴!老祖当前,不得无礼!”
绿桃眼泪啪啪,低头委屈道:“夫人,少爷没有欺负顾姐姐,是……”
“闭嘴!”
苏氏再次冷声出口,小丫头更是眼泪直流,厅内一阵诡异寂静。
苏臻一阵沉默,叹息一声,说道:“鞗儿年幼,老祖自也不信市井流言蜚语,只是……那顾氏女……”
“呵呵……”
苏氏轻笑一声。
“老祖说的是,莫要说了杭州士子景仰,纵使眉娘是个女儿身,亦是敬服顾琴娘出污泥而不染之高洁。”
“唉~”
“老爷因我朝缺铜而造大钱,虽有替官家、大宋朝解忧之意,事临却不尽人意,百姓不解而怨,中秋月夕将临,花魁之选将近,我儿虽仗义出手,也难免被有心人流传……”
“也罢!”
苏氏看着苏臻笑道:“今岁中秋月夕,百花阁只谈诗词歌赋,不言花魁之事,应应景即可,老祖以为如何?”
苏臻神色陡然一变,下一刻又成了慈祥老爷爷,看的蔡鞗以为自己眼花了。
“眉娘可能误会了,老祖前来,一者是看看鞗儿身子骨,二者是为了鞗儿入苏氏学堂之事……”
“呵呵……”
苏氏微笑饮了口茶水。
“老祖不用替鞗儿学业太过担忧,前两日老爷来了信件,说是官家同意了太学、州学、县学循循渐进,各学堂优秀学子可送于县学,县学优秀者入州学,州学优秀者入太学,官家自太学中择优秀者而仕……”
“什么?!”
苏臻大惊站起,一脸难以置信看着低头饮茶女人,蔡鞗同样呆愣看着年轻过分了的娘亲,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语,更加想不到老蔡太师竟要废弃科举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