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分给前排评委,蔡鞗也分了一杯,结果却让他送到了绿桃面前……
“本少爷不怎么喜欢,你喝吧。”
“少爷,这……这是夫人也舍不得喝的团龙茶呢!”绿桃知道他自病了后便不喜欢了白色茶水,想到团龙茶的珍贵,还是用着自认为的低声劝解。
蔡卞、唐恪皆是一愣,台上的董香儿却急了。
“公子,可是香儿茶水色泽不正,难以入口?”
蔡鞗一愣,忙去看绿桃面前茶水……
“挺白的……”
蔡鞗猛然明白了过来,抱拳笑道:“姑娘可能误会了,不是姑娘的茶不好,而是我……而是本公子更为喜欢君子茶,生津解渴。”
“君子茶?”
董香儿一阵疑惑,蔡卞、唐恪像是明白了什么,捋须微笑不语。
蔡鞗挠头道:“君子淡如水,孟子言,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是谓君子。君子茶,茶色绿而正,淡苦而香,正如君子坦荡荡……那啥,其实本公子就是懒,姑娘的茶挺好,挺白嫩细腻的……”
越说越尴尬,干脆抢过绿桃面前茶水一饮而尽,闭嘴不敢再言,董香儿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蔡卞却是点头笑了。
“君子坦荡荡……鞗儿所言不错,本是青绿醇正,今时却浑浊而色异,却非君子之茶……”
“二叔,侄儿已经够麻烦缠身得了,您这不是在董姑娘眼上抹姜水么?”
蔡鞗一阵无奈。
“哈哈……”
蔡卞大笑,抬手饮尽杯中茶水。
“君子便是君子,又岂会被外物所染,若真的清心蒙尘,那也是人之故,而非外物之因!”
蔡鞗神色郑重,大拇指挑起,大赞:“二叔君子本色,侄儿愧不能及!”
蔡卞纵然持重,也忍不住笑骂道:“滑头小子,因你之语,董姑娘遭受了无妄委屈,你小子可不能一走了之,罚你当众赠诗一首……”
“侄儿还是跑路吧……那个董姑娘,蔡鞗别的不敢保证,但有一条可以保证,姑娘在百花楼是自由身!”
“若有喜欢的郎君,也愿意纳你为妻,无论是谁,哪怕只是个乞儿,蔡府亦相赠五十亩良田、千贯银钱作为娘家陪嫁。”
“若受了欺负,没得说,打他丫的!”
“自今个起,二叔不收姑娘为义女,姑娘亦是蔡鞗义姊,诗词啥的……就算了吧。”
说着,就要拉着绿桃跑路先,就自己肚里那点墨水,那还是别丢人了。
众人神色怪异,花台幕后一群女子却像是炸了锅,纷纷掀开幕布缝隙偷看,想要一窥五衙内英雄模样。
一入红尘深似海。一旦成了妓妇,哪怕是自由度较大的花魁,身份也不会改变半分,十个花魁嫁入豪门为妾,到了最后,还是会有九个重回花街柳巷,被生活所迫重操旧业,剩下的一个也会在相互赠送中忧郁死去,但蔡鞗今日当众承诺却不同,没人敢轻视蔡家权势,即使眼前只是个少年稚子。
董香儿心下欢喜,哪里还有之前的尴尬、埋怨?
……
苏氏没有前往翠云楼,看着在整理账册,一旁伺候的秋月却知道她有些心不在焉,轻声说道:“夫人不用太过担心,有二老爷看顾,没人敢为难少爷的。”
苏氏扔下看不进去的账册,叹息一声,说道:“心中知道没人敢,可还是有些担忧……对了,查清了没,苏家因何污垢我儿?”
秋月有些犹豫说道:“大致弄了清楚,老爷欲要再开盐钞,苏二爷、老太爷担忧家中百万贯旧钞作废,欲要趁着老爷重开盐钞之时,率先占了盐城盐巴,又担忧夫人与苏家争夺,所以……所以才想着逼迫夫人离开,好像……好像大少爷也参与了其中……”
书房一阵寂静……
“翠云楼老鸨……还有那个顾琴娘,一同送去海外,终生不得踏入大宋朝一步!”
听着不带一丝情绪话语,秋月没由来的身子微颤,犹豫说道:“夫人,翠云楼传出消息,说是薛知府……”
“有意顾琴娘?那又如何?”
苏氏心下恼怒,儿子救下了人,虽谣言是翠云楼,是苏家率先放出,可那顾琴娘又是怎么回事?
苏氏恼怒,恼怒顾琴娘坐视儿子因她遭受莫名污名,暂时无可奈何了背后之人,但这些马前卒必须清理掉!
这就是她的态度!
苏氏强忍着心下怒火,说道:“告诉蔡九,明面上蔡家不占盐城产盐,私下里,本夫人不管他用何种手段,必须全部拿下所有盐巴,他若做不了,别怪本夫人换人去做!”
“哼!”
“老太爷,苏家做了一,别怪眉娘做二,别以为眉娘不敢把事儿做绝!”
苏氏恼怒,秋月不敢多言,只得低头应承,就在这时,春花急匆匆走来,将翠云楼最新消息送到书案。